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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第2页）

同奉瑾瑜在一起，好像什么都没变。譬如她会依然像无尾熊一样抱着我入睡，又譬如我们的相处模式还是跟以往一样。

但我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就像奉瑾瑜看着我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傻笑起来，问她笑什么她又闭口不答。恋爱中的女人呐，智商果然都会变低。

但是同她在一起后，最大的好处就是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行使女朋友该有的权利，例如亲亲抱抱，又或者语言上的挑逗。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感情后，人也比以前主动了许多。奉瑾瑜大概是很高兴的吧，至少她眉眼之间流露出的欣喜是做不了假的。

可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们的人生也会为其他事而喜怒哀乐。

沈队离世后的一个礼拜，市政府为所有牺牲的消防官兵举报了追悼会。那天黑云压城，阴雨绵绵，却还是有许多民众自发前来吊唁。追悼会现场，已故战士的遗体被换上了军装，鲜花将他们簇拥，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而已。来到沈队跟前，他静静地躺在灵柩里，无论我们怎么呼唤，都再也不会回应，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画面浮现眼前，仿若昨日，不禁悲从中来。身旁的石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可他亦是虎目含泪，难掩悲痛。

奉瑾瑜稍晚的时候也来了，她同他们医院的同事一起，而我正好同沈队母亲告别准备随队离开，我们擦肩而过时，我注意到她看向我的眼神中透着担忧。我冲她抿唇一笑，然后便快步跟上了石头他们。

接替沈队的人选很快就定了——省里的空降兵，名叫江游，三十来岁，个子不高，单眼皮，其貌不扬。唯一让人记住的是他特别爱笑，但在看我来，这不过是披着狼皮的伪善而已。

据说曾获得全省消防技能比赛第一名，没人查证过，不知真假。

许多人都为沈队感到不值，也包括我在内，明知道这是在正常不过的调任，却还是将不忿强加于新队长身上。

没有交流，没有信任——这是江游就任后这一个礼拜的现状，可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在某一天训练结束后将我们叫住。

“除了当班人员，晚上大伙一起吃个饭吧？”江游笑眯眯地提议，我同狐狸互相看了一眼，自然也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抗拒，但人家好歹是我们领导，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我只能提前给奉瑾瑜发信息，跟她说明晚归的原因。

江游带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粤菜馆，我们一行十几个人，一座显然容纳不下，可那群兔崽子特别没有义气，抢先占了另一桌的位置，我慢了一步，只能同江游同桌而坐。

我们支队包括江游在内的消防员总共就二十三个人，除去值班的四人，以及受伤住院的二人，其他十七个人都来了。石头作为我们班的班长，被推过去同另一班班长将周游夹在两侧，轮番敬酒。

江游摆摆手，怎么也不肯喝，说是他得24小时待命，但我们可以适当少喝一点。

“夏沐。”

我原本低头正无聊地戳着碗里的饭，听到有人叫我，下意识地坐直身子：“到！”

“不用这么拘谨。”江游笑了起来：“我们随便聊聊。”

虽然他说只是随便聊聊，但我还是生出了接下来的聊天内容不会很愉快的预感。

“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想当消防员？”

果然。

这个问题，我被问过无数次，大多都带着不理解的疑惑，在他们的固定思维里，女孩子就该朝九晚五坐在办公室里，而不是整天生活在男人堆，做着这么危险的工作。

况且男人与女人，力量差距天生就很悬殊。他们压根不相信我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即便我体测成绩优异，却还是有不少人觉得我是走后门才进来的。

“咳——江队，小沐她——”石头胳膊还打着石膏，但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大概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便想出声替我回答，却不料被江游打断：“我问的是夏沐。”

“那你先回答我，为什么女孩子就不能当消防员？”我捏着玻璃杯问。

江游一时语塞，大约是没想到我会反问他。

“呵，当你把关注点放在性别上的时候，你就已经先入为主的觉得我干不了这行。”我仰头灌下一杯啤酒，然后把玻璃杯往桌子上用力一放：“谢谢江队招待，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小沐——”我刚走出饭店，石头就追了上来：“江队不是那个意思——”

我摆摆手：“不管他是哪个意思，我都会证明给他看。”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不回了，这顿饭吃的够压抑的。”石头叹了口气，感慨道：“以前跟沈队吃饭的时候，他虽然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但气氛还算轻松愉悦。可这江队，看起来随和，实际不好相处，这饭继续吃下去也不会开心。”

“你可是我们班的班长，这就怕了？”石头为人太过敦厚，其他人一点都不怕他。

“哎，车来了！”石头伸手拦住一辆的士，拉开车门叮嘱我：“到家了吱一声，你今天喝了不少，千万别在车上睡着了。”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我坐进车里，对石头挥挥手：“你也赶紧回家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