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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段岭：&ldo;……&rdo;

段岭总是被父亲揶揄，李渐鸿却正色道：&ldo;爹明白，爹从前也和你四叔争宠来着，太正常了。&rdo;

&ldo;四叔？&rdo;段岭问道。

掏完耳朵后，李渐鸿满意地坐起来，解开套马的车杆子，拍拍马背，朝段岭说：

&ldo;既然出来了，便去散散心，想去不？&rdo;

段岭的注意力再次被转移了，登时欢呼一声，知道李渐鸿这么说，多半也是想去玩，当即过去让他扶上马，问：&ldo;过夜吗？&rdo;

李渐鸿说：&ldo;随你。&rdo;

段岭：&ldo;回南方的家吗？咱们从前的家在南方吗？&rdo;

&ldo;是罢。&rdo;李渐鸿说，&ldo;但如今不是了，你想回去？在上京待得气闷了？&rdo;

段岭骑在马上，李渐鸿在他身后抱着，不疾不徐地朝南边走，chun光明媚，和风习习，万物复生。李渐鸿自来上京后已有近一月，这是他们第一次长途旅行。

段岭问：&ldo;那去哪儿？&rdo;

李渐鸿答道：&ldo;去会一会爹的一位老友，向他请教几个问题。&rdo;

&ldo;什么问题？&rdo;段岭觉得十分有趣。

李渐鸿答道：&ldo;关于天命的问题。&rdo;

段岭：&ldo;……&rdo;

☆、言传

段岭有点兴奋过头了，和李渐鸿在一起的时候，人生是无拘无束的，天大地大，无论跑到哪里都不担心。而李渐鸿还偶尔会让他控马，朝着平原上一通乱冲乱跑。

&ldo;自己骑会儿马不？&rdo;李渐鸿饶有趣味地问道。

段岭有点想试试，他还从未独自骑过马，然而李渐鸿若不护着他，他又有点怕。

&ldo;来罢！&rdo;李渐鸿翻身下马，随手一拍马臀，马匹登时嘶鸣一声，冲了出去，段岭吓得大叫，转头喊道：&ldo;爹‐‐！&rdo;

李渐鸿朝他挥挥手，打了个唿哨，战马便飞身跃起，越过小溪，飞驰而去。段岭连声大叫，起初觉得刺激，然而回头时李渐鸿已不见了踪影，登时惊慌起来，尝试着调转马头，战马却不听命令，段岭大惊，喊道：&ldo;别跑了！爹！爹你在哪儿！&rdo;

战马冲进了一片树林，段岭险些摔下来，紧紧抱着马背，带着哭腔大喊。

&ldo;爹‐‐！&rdo;段岭喊道，&ldo;你在哪里？！&rdo;

唿哨声抑扬顿挫地一收，李渐鸿出现在树后，笑着看他。

段岭险些背过气去，忙下马来，紧紧抱着李渐鸿。

&ldo;它叫万里奔霄。&rdo;李渐鸿拍拍那神驹，神驹便低下头，打了个响鼻，蹭蹭段岭，段岭这才松了口气。

&ldo;是乌孙马。&rdo;李渐鸿一手牵着段岭，另一手扯起缰绳，解释道，&ldo;爹在祁连山下救了乌孙王一命，他们便以这马为谢礼。&rdo;

&ldo;跑得真快。&rdo;段岭说，&ldo;险些将我甩下来。&rdo;

李渐鸿说：&ldo;逃出雪漠时，是它救了爹一命。&rdo;

时当正午，李渐鸿与段岭在树林中穿行，段岭见到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果子，问：&ldo;这是什么？&rdo;

&ldo;女儿果。&rdo;李渐鸿随意一瞥，说，&ldo;太酸了，路边的山菌野果不要乱吃，越是五彩斑斓的东西，就越容易有剧毒。&rdo;

&ldo;我不吃，这又是什么树？&rdo;段岭有着非同寻常的好奇心，他渐渐发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无论朝李渐鸿问什么问题，都能得到一个有信服力的解答，而不是郎俊侠式的&ldo;不要问，以后你就知道了&rdo;。

&ldo;胡杨。&rdo;李渐鸿答道，&ldo;小时长得像柳，舒展开后极其耐旱。&rdo;

李渐鸿几乎无所不知，段岭心想还要读什么书，有事不解问爹不就行了。

段岭又问：&ldo;今夜咱们要在外头露宿么？&rdo;

&ldo;那可不成。&rdo;李渐鸿正色道，&ldo;日落前，想必我儿是能在怀德吃一顿热饭的。&rdo;

段岭：&ldo;怀德是哪里？&rdo;

&ldo;信州的一个地方。&rdo;李渐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