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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载轻舟（第8页）

过完年程诉就跟着程父程母离开了，程诉将电话留给阮舟。

“放学回家路上给我打电话。”这样就好像我陪你回家了。

“好啊。”

书桌上的试卷和草稿纸越积越高，站在讲台上许多同学的头都看不见了。高考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倒计时催促着他们跑快一点，再快一点。

走过成人门，举行完百日誓师仪式，老师分发了每个人的家书：“阮舟，你有多一封。”

阮舟先打开上面一封，是阮母的字迹，但有许多话都是阮父的口吻。他们虽然常常不在家，也很少过问阮舟的学习，心里还是关心的。

“过年时你坐在我们身边，我们还有些恍惚，原来在我们没有参与的时光里，你已经长大了。长成了一个独立懂事的大姑娘，马上就要步入成人的行列。”

另一封信的信封上没有落款，只有“阮舟（收）”的字样，阮舟见过程诉写她的名字，于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他在信里说，有很多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有以这样的方式才敢说给她听。

他一点也不担心阮舟的高考，对他们来说高考只是人生中一小段风景。

“我只是遗憾，我认识你的时间本来就晚，在认识你以后，还是不能参与你的每一帧人生。”

落款的时间是过年那几天，阮舟没想到程诉这么早就准备了这些。难怪昨天她和程诉提到百日誓师时，他的语气意味不明。

放学回去的路上，阮舟给程诉打了一个电话。

“喂。信看到了吗？”阮舟听到程诉话语间藏不住的笑意，也跟着笑了。

“嗯。听说有人遗憾没能早点认识我。”电话那头沉默了，她猜，程诉可能是害羞了。

“程诉。”阮舟轻轻喊了他的名字。

“嗯。”他在听。

“加油。”

“好。”

-

听唐扬说阮舟出事了，程诉急忙赶回隅安镇。

高考到了最后的复习阶段，程诉的学校已经不强制要求他们一定要来学校上课了。

程诉与程父程母说了，觉得镇上安静，更有利于复习，第二天便提着行李到了程奶奶这里。

七中与他们不同，对学生没有那么放心，阮舟还在学校和家之间两点一线。

唐扬在电话里说，阮舟当初被陈唯那帮人欺负的时候被拍的照片曝光，被人洗出来贴在学校的宣传栏上。校方觉得影响不好，很快便将照片撤了下来。可是已经有很多人看见了。

阮舟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大家或是害怕或是忘记，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这件事了。

早上在宣传栏看到照片时，阮舟有些恍惚，差点想不起那个狼狈地被按在地上看不清脸的人，竟然是她。

似有若无的目光带着探究在她身上扫荡，阮舟敏感地捕捉到目光中的同情。

她听到有人在为她抱不平，在用恶劣的言语指责陈唯的行为。她以为她会痛快，其实没有。

阮舟早已经厌倦了成为同学的话题中心，看着旁观者自诩正义使者，以为自己在替受害者出头。

可受害者呢？她只觉得，这是将她已经尘封的往事连同结痂的伤疤一起揭开。

校方开始调查那个张贴照片的人是谁，有人将矛头指向了阮舟。毕竟所有人都在同情阮舟并去指责陈唯的不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这个猜测的种子埋进听者的心里，阮舟又被叫到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她安静着一言不发，听老师挨个儿给她灌输诸如“三年的同学情来之不易”此类的观点。好像已经确定，那个张贴照片的人就是她。

趁着教导主任喝水的空档，阮舟抬头扫了一眼办公室的老师：“老师，我什么时候说照片是我贴的了？”

办公室陷入沉默，教导主任将水咽下，扶了扶眼镜：“阮舟你先回去吧，我们老师还有事要说。”

到了放学时间，阮舟努力忽视掉所有人的目光，收拾好书包第一个离开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