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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连上药的力气也匀不出一分。”
他说着,视线落在眼前的药盒上,唇角微勾,意有所指,“阿执行行好,”
“将善事做到底,好不好?”
谢执:“……”
他那一筷子就应该直接敲这人脑门上,敲晕过去就清静了。
握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力道微松,指腹带了薄茧,温热微糙,从脉门处蹭过去,激得那一小片皮肉微微战栗。
“松手。”谢执硬梆梆道。
周潋神情微滞。
那人抬了抬眼,同他视线相碰,又倏地收回,继续硬梆梆道,“你再握着,我拿什么上药?”
连待人好,都这般别扭。
周潋不知为何,心下想笑,又觉出几分微酸。
于是老老实实地松开手,将那只受伤的掌心摊开,听话递去谢执眼前。
掌心血渍被蹭得晕开,半干涸,胡乱挂在伤口周围。
谢执瞧着,忍不住微微蹙起眉,拿绢帕沾了清水,低下头,一点点先将四周的血渍擦拭干净。
待伤口清理好,才旋开药盒,拿指腹沾一层薄薄的药膏,细细涂在了伤口上。
“少爷对着旁人心慈手软,换到自己身上,反倒肯下狠手。”
他口中拿话讽着人,手上动作却渐渐放轻。
药膏清凉,伤口叫人这样对待着,先前那一点疼仿佛融在了皮肉里,成了挥不去的痒。
眼前人半垂着眼,几茎发丝落在额前,只能瞧见线条伶仃的下颌并那一双密茸的雾岚似的长睫,在晨曦里遮上一层熹微朦胧的影儿。
雪白的后颈上,那颗暧昧的红痣隐隐约约地露在外头。
周潋瞧着,心中莫名泛了渴,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在上头碰一碰。
那颗痣像是谢执的命脉,被他圈在怀里时,碰着,蹭着,就软作了一汪水,雾一般的眼睫上挂着泪珠,叫人又想要疼他,又想叫他疼。
欲行不轨的手在半途被人截了胡。
谢执空出来的左手不知何时执了竹箸,拦腰将那只不规矩的手擒住,夹在筷端,一点点压回了桌面上。
当场抓获。
周潋:“……”失算。
“没力气?”谢执冷笑,拿筷尾在他手背上戳了戳,“上不得药?”
“谢执瞧少爷可灵活得很。”
周潋不动声色,“还是托阿执的福。”
“这药膏见效神速,只涂上这片刻工夫,我便觉得自己已经大好了。”
他说着,眉尖微挑,对着谢执微微一笑,神色万分真诚。
“多谢阿执赠药之恩。”
谢执:“……”信了你的鬼话!
轻飘飘地收回手,拿帕子擦干净指尖,谢执头也不抬道,“饭也用了,药也涂了。”
“少爷说是要带人出府,影儿见还未见着,便宜倒先占去不少。”
“算盘当真极响。”
“这般计较,”周潋笑着起身,“我何时诓过你不曾?”
“马车早在院外备好了。”
“叫你将便宜占回来,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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