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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酥酥有时会怀疑,费疑舟是个双重人格。否则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能同时兼具“温良谦和”与“暴烈野蛮”这两种特质。
譬如此时。
她以小猫伸懒腰的姿势被他禁锢在落地窗前,四肢被锁死,连挣扎的空间都被压榨干净。
他手掌太宽大,指节又太长,轻而易举就把她下巴乃至半张脸都包裹掌控。她被迫抬着头,笔直盯着眼前的落地窗,看见自己遍布瑰霞的脸,微张的唇,还有写满惊恐与慌张的眼睛。
她的呼吸喷在窗户上,晕开一圈淡白色的雾,颜色忽浅忽深。
费疑舟直勾勾盯着玻璃里的她,唇吻在她脸侧耳畔,像膜拜天神的信徒,吻得温腻而虔诚。
但他的眼神是幽沉的,暗涛汹涌,焰色极重,另一只手霸道得蛮不讲理,无视她的目光里的惊惧与祈求。
“……”殷酥酥十指用力收拢,蹙起眉。
抗议的嗓音在溢出口的前一秒,费疑舟吻住了她,吞噬尽她的所有气息。
恍惚间,殷酥酥看见天边氤氲起玫瑰色的云朵,像烟雾又像晚霞,孤舟流落进大海,随波逐流,飘零如叶。
他平日里端方绅士温润如玉,到这时却像完全变个人,吻她的姿态如此熟稔,游刃有余,霸道强势,意在引她沦陷。
她大脑意识不清醒,神游在天外,迷糊地配合。
不知过了多久,蜜糖罐子里裹满了糖的糖人被大发慈悲地捞起。
殷酥酥像个精美漂亮但是丧失生命力的芭比,茫然委屈愤怒不解,种种情绪交织在心头,但又实在提不起劲和他理论,只能小动物般蜷缩在窗前的地垫上。
费疑舟垂眸打量着她,视线安静,直白,而又肆无忌惮,将她整个人认真仔细地端详一遍,欣赏这幅由他亲手塑出来的画作。
他的女孩是如此美丽可爱,无论穿什么样的服饰,搭配什么样的妆容,都娇娆明媚,不可方物。
但所有的样子里,费疑舟最喜欢现在这种。
此时此刻,她乌黑分明的晶亮的眸,蒙上一层朦胧的雾色,沾满湿气。脸颊是榴花颜色,挂着泪痕,唇色如血,全身皮肤都染成薄薄的樱花浅粉。
太美了。
这副被他执着的爱意狠狠焚烧过的,快要碎掉的样子,实在美得动人心魄。
费疑舟好整以暇地赏着画,不多时,画作正中的主人翁稍微缓过来了点儿,回神后又是羞窘又是委屈,忍不住咬咬唇,吸吸哭得通红的鼻子,抄起地垫上的抱枕就往他脸上扔。
费疑舟躲都不带躲,抬手准确地接住,又轻轻一扬手腕,随手给丢到旁边。
继而俯身贴近她些许,指腹轻轻摩挲过她饱满的脸颊曲线,低声问道:“看清楚自己的样子了么,是不是很漂亮?”
轻抚过她脸的修长手指,粼粼莹润。
殷酥酥微怔,下一刻脸顿时烫得可以煎鸡蛋。脑袋一偏别过
脸,避开他手指的触碰,咬咬唇,实在难以启齿,好一会儿才瞪着他羞愤道:“不许摸我脸,你赶紧洗手去……”
话音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线娇绵绵的,软得隐隐发哑。
殷酥酥羞恼极了,赶紧住口收声。
不远处,费疑舟动作稍顿,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后,眼睫垂低,看向自己的右手,修长的指节随意摆动两下,似在端详。
殷酥酥脸爆红,简直窘迫到绝望,嘴唇蠕动还想说什么,不想费疑舟竟然慢条斯理地抬高手臂,将那根手指含入了口中。
殷酥酥:“……”
殷酥酥被这男人的举动惊呆了,睁大了眼睛,愕然说不出话。
费疑舟神色淡淡,眸微垂,细心品味舌尖沾到的味道,须臾又便将手垂下。转过身,从书桌上抽了张纸巾,身子慵懒轻靠在桌沿,拿纸巾擦手,动作优雅,慢条斯理。
殷酥酥这厢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好半晌才不可思议地哑声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洗手。”
他语气很随意,说着稍稍顿住,忽然撩起眼皮直视她,淡淡地说,“有很多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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