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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 恶咒（第2页）

一道金色的流光在空中高速飞行，如流星一般划出美妙的弧度。艾泽尔和哈利立刻接受了这不言而喻的挑战。他们从两个不同的方向，锁定了同一个目标。

艾泽尔的视线紧紧锁着那个金色小球，俯身，前倾，加速，冲刺。半长的黑色发丝在风中飘扬，灵魂中颤栗着的强烈本能，驱使他前进！前进！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

在观众的一片惊叹和尖叫声中，他离前方的金色小球越来越近，离绿眼男孩越来越近，那道醒目的伤疤映入他的眼中，如此尖刻、刺目。

啊…碍眼，好碍眼啊…

墨黑色的眼眸里聚起一片风暴。

此刻，外界的喧嚣似乎都远去了，欢呼雀跃的观众，仍在进行中的比赛，甚至连全心全意地注视着他的马尔福和斯内普都无法再分散他的注意。有谁的声音在他耳也低语：

“去赢波特，去折断他的手指，去将他彻彻底底踩在脚下，去给在场的所有人一个教训…

去让他们认清这个现实，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败你，你注定主宰一切，甚至支配死亡…”

哈利伸出手，追逐那道金色的流光。金色小球仿佛近在咫尺，但哈利却怎么也抓不住它。它总是会猛然间加速飞蹿，害得哈利一次又一次扑了个空，飞天扫帚也因为惯性不断地颤动。艾泽尔在他身侧，并不急着伸手去争夺金色飞贼的样子，但他贴得那么近，无疑给了哈利极大的压力。

艾泽尔的双眼浸染墨色，表情认真得近乎漠然，他就像一个杰出的猎人，数着心跳的节律，耐心地窥视着猎物的轨迹，随时可能出手，给予最后一击。

有那么一瞬。哈利甚至觉得，自己才是他眼中那只可怜的猎物…这种认知让绿眼男孩心中警铃作响，他因为比赛而兴奋充血的大脑突然冷却下来。头上的伤疤隐隐作痛，像是在尖叫着提醒他危险，危险，危险…

“艾泽尔…”哈利忍不住叫出了他的名字，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贯穿他的脑海。

天空下的观众们不明所以地屏住呼吸，表情不自觉地变得凝重。他们看着两个黑发男孩的影子一前一后叠在一起，金色飞贼似乎触手可及，这场惊心动魄的比赛马上就能迎来结局…

但这时，意外突变。

空气颤动，两个年轻的找球手突然都停了下来，这动作是那么突兀，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怎么都停下来了…”学生们失望地抱怨着，还没来得及不满太久，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所有人都看到，两个找球手的飞天扫帚突然很吓人地抖了一下。紧接着开始不停地翻腾打滚。

哈利没时间再去想艾泽尔了，他现在只能勉强支撑着不掉下来。突然，飞天扫帚又是一阵疯狂的扭动，哈利被它甩了下来。他现在仅用一只手抓住扫帚把，悬在空中。

伍德对着霍琪夫人大声叫道：“中止比赛，教授，快中止比赛…”马库斯抓住鬼飞球，投中了五次，但此刻没有一个人注意他，观众们全都站了起来，惊恐地注视着晃动得越发厉害的扫帚。

“艾泽尔！”看台上的金发男孩失声叫道，脸色早已变得苍白。黑发男人的眼睛紧紧盯着目光茫然又疑惑，仿佛猛然间惊醒的黑发男孩，口中念起咒语——但显然已经迟了…

“哦梅林啊…”

哈利失神地自语，碧绿的眸子一片恐惧，他伸出的手只触碰到了一片冰凉的肌肤。

黑发拂动，那个男孩如秋天的落叶般坠落。

高空之上，艾泽尔迷茫地看着挣脱云层倾泻而下的阳光。

“这就是太阳吗…”一道冷漠而稚嫩的童声在他脑海深处回响，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遥远。

是谁在说话…

“无限地接近太阳，就等于无限地让自己受伤。”又有一道声音在风中响起，明明是清越温和的少年音，却透露出更加冰冷危险之意。

阳光会让人受伤吗…脑海中模模糊糊地闪过什么画面，温暖的、金色的光影似乎就要这样弃他而去了，艾泽尔却没有去抓住它们的欲望。来自灵魂最深沉的孤独厌世，让他升不起一丝反抗之心。

黑色的眼睛一片涣散，他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向下坠去，眼前的景色飞快向后倒退，明明生理感官上的恐惧在不断加剧，但他的灵魂却好似脱离了这具躯壳本身，高高在上地游离于身体感官之外。艾泽尔眨眨眼，随后微笑起来，闭上眼睛，静待那永恒的黑暗降临。

心脏在不断地猛烈地收缩、充血、跳动，思维却是一片雪封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