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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1页）

敢或忘，每每在她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便总是凄泪满目，痛彻心扉，日思夜想着的那件事。

眼看就要有希望将那愿望实现的那一天的到来的时候，却突然就看到了一个虽然看起来特别温柔深沉，充满了爱怜和疼惜。

但却教她这时候见了不由得抖了个机灵，心头冷颤，背脊发凉的眼神，畏畏缩缩，贼眉鼠眼似得偷偷地向她递了过来。

许衣微看到楚九柔朝她别有深意地偷偷微笑，联想到刚才他在向这位皇太后请安之前，在放开握紧她的柔嫩小手的时候，又故意微微用力地握了两下，随即便会意了楚九柔那时那个故意握紧自己手指的动作的真正用意。

于是，许衣微也好不容易地在她本来就已经很精致耐看的俏脸上，装出了一个总还算是看得过去的笑脸，叠起她的那一对儿可以说是堪比玉质雪肤的纤纤玉手。

微微欠身，端着有些羞答答却又不失娴逸静雅的毓秀身姿，恭谨有礼，仪态万方地跟着楚九柔一起向他那位听他口中说来，一向都是比较慈爱宽仁的慈善母后，很是玲珑乖巧地请了安，还绵绵软语地道了声万福。

许衣微如此虔诚恭谨地，好不容易才勉强给自己抹上了一副外在看起来“甜蜜蜜”，心里头却又是一副惨兮兮的笑脸，向这位皇太后低头扭腰地施了个礼。

但是，这位皇太后却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她似的，只顾忙不迭地，颤颤巍巍地扶起他的那个好儿子，泪眼婆娑地不住嘘han问暖，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疼爱关心她的这位皇帝儿子似的，“皇儿，哀家听说昨晚你又偷偷溜出宫去玩耍了，是吗？”

“母后，您这是又听谁乱嚼舌根子，胡说八道呢？儿臣昨晚不过就是一时睡不着，闲来无事，便想着到宫外去散散心，随便巡视了一下各府衙守夜，及京城里各处城防值守的情况，怎么到了母后这儿，儿臣倒是成了寻常人家里夜不归宿，在外游荡的纨绔子弟了？”

楚九柔说着，却又偷偷向许衣微递了个眼色过去，示意一会儿若是皇太后抑或别人问起，千万别胡乱说话，让他完美编织的谎言露馅儿了。

然后，楚九柔又看着皇太后那慈颜柔和却意味深长的笑容里，尽管只是不动声色地眯着眼睛，却仍然毕露无疑地，流露出来的那似是揶揄又似宠溺的神情，感觉像是在对他说。

“乖儿子，你虽然现在已经是皇帝了，但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母后我还能不清楚吗？想要蒙骗为娘，你小子还是太嫩了点儿。”

但是，楚九柔虽然也看出来，他的这位母后似乎已经知道了他心里头的那点儿心思，但却反而像是从他母后赞赏与默许的眼神里，得到了鼓励似的，反而更加激动兴奋地接着说了起来。

“但是，儿臣知道无论别人怎么说，母后永远都是相信儿臣的。而且，儿臣也始终坚信，母后也希望儿臣无论以后，还是现在，都能够躬行如一，以身作则，为母后求永世之心安，为先皇续靖世之宏愿，为我大锦谋不世之霸业，为我臣民铸昌盛之太平。

所以，儿臣夜半出巡，实也是遵从先皇与母后之心愿，纵使儿臣存有些许私心，谅必母后亦能体恤儿臣之不易，为儿臣做主。”

楚九柔的这番话在皇太后与朝中向来与楚九柔较为亲近，而且饱读诗书，有所见地的几位大臣听来，倒是很是合适而不失礼仪的。

可在瑾安王楚遗，瑾贤王楚繁和一些嫔妃的心里，却又是各有意味了。

但是，他们都很清楚，楚九柔此刻之所以甘愿在众人面前，如此放低身段，花言巧语地向皇太后讨取欢心，慷慨激昂地侃侃而谈，不过都是为了那个被他从芷国带回来的亡国公主争取生机，更想要从皇太后那里取得信任，给予这位亡国公主一定的身份与地位。

甚至，可能还想要让这位芷国来的亡国公主成为他以后最重要的那个人，也是对于整个锦国来说除了他之外，最重要的那个人，也就是锦国以后的皇后。

但是，锦国上下所有人，甚至，锦国周边的厉国人，晋国人，还有已经被锦国覆灭的芷国人，都知道这位虽然年少轻狂，有时难免放浪形骸，拈花惹草，然却智计卓绝，慧眼如炬，且武艺过人的凌穹帝，当年登基之时，便已放言，一日不取穹隆天下，便一日不立凌穹皇后。

而也正是因为凌穹帝的这个决定，才使得本该早已封为皇后的林贵妃，直到今时今日，也还是只能屈居贵妃之位，而眼看着那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本来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得到。可却注定今生，或许永远都只能失之交臂，难以企及。

为此，当时还有好事者，专为这位林贵妃因为觊觎本该早已归属于她的皇后之位，却始终求而不得，只能望洋兴叹的奇闻逸事，谱写了一首在当时，甚至是现在，也依然被坊间烟花柳巷的女子争相传唱的词《虞美人·掩泪伤心处》。

“伤心过处疑相似，暗引花间事。绝尘顾盼胜三千，拼却洛神无数，献君前。娇柔怨妒深宫误，魂向熏香路。奈何犹继向阑珊，暮暮朝朝思慕，凤霞冠。”

除去这首专为怜悯林贵妃而作的虞美人之外，还有一首七绝诗句《悬冠铭剑》，也颇为流行，“九重天子乘云降，浩荡雄威万里长。誓以凤冠铭剑意，古来仅见凌穹皇。”

“哀家就知道我的皇儿是一个贤明仁德，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这也是哀家当初为什么在先皇面前总是赞许夸奖皇儿你的原因啊！”

皇太后凝注着温顺恭谨地笑着站在她面前的楚九柔，在她和楚九柔说话的时候，已经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在她的眼角额头上面，已有了许多深陷下去而显得格外突兀的皱纹。

但这些证明着她已年近苍老的皱纹，却丝毫不曾掩盖或黯淡，她那温柔泛滥的眼睛里所显现出来的慈母的光辉，“所以，哀家只要看到我的皇儿安安稳稳地陪伴在哀家身边，哀家就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呀！”

皇太后在向楚九柔倾诉她对她这个嫡亲儿子的关心的时候，还不时捧着楚九柔的手，不停摩挲，似乎心里还有很多说不完的话儿，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这个已经长大懂事的皇儿说，而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他的关心。

“母后，儿臣让您担心了！”楚九柔感受着来自他这位嫡亲生母的关心，心里也不由泛起阵阵温暖，如潮汐起伏，翻来覆去，“儿臣以后再也不私自出宫，让您担心了！儿臣以后就安安心心，老老实实地待在母后的身边，哪儿也不去，哪儿也不去了，好吗？母后？”

“你呀，也就是现在这么说，估计用不了几个时辰呀，又不知道怎么想啦！”皇太后此时已把楚九柔的手拉到怀里，像抱着个稀罕宝贝似的不想放手。

“母后，看来还是只有您最了解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