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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康盛摇头,小郡主得意地笑了:“你怎么可能猜的出来呢?你若猜得出来,便不是排下留言的红包送出!!书枫扔了1个手榴弹她说也不知叶明珠替钟康盛做主彻查落水一事的消息打哪儿传了出来,自那日钟康盛落水后便对他避之而无不及的文人士子又登门造访了,把钟康盛住的邸店挤得闹哄哄的。不管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左右离不开官府跟那些心里有鬼的地主乡绅透了消息。秉着息事宁人的心思,即便那些地主乡绅再是瞧不起钟康盛这么个寒门子弟,可为了自家子孙的前程,也不得不让人备了礼。即使钟康盛再愤愤不平,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也明白自己即使能讨回一个公道,却也会把人得罪了个透,将来他若是不能入仕,那可得有苦头吃了。正如劝他的人所言,趁着叶明珠能为他做主,还是收点好处,息事宁人为好,谁也不敢保证将来这些人中是否有他的同僚。而叶明珠不也正有此意?她正是看得明白通透,所以才没有要求官府去严查,毕竟这并非为钟康盛讨回公道就能解决的事情。邺婴之知道后也没再气冲冲地打算为钟康盛出头,她也从中看出了些门道来。而且钟康盛选择收下赔礼,那是他的选择,她不会再去打抱不平。不过此事仍旧让这率真的小郡主一阵好气,她也不管温善近日似乎不乐意理她,便凑在温善的书案边上,一边吃着虾饼一边道:“没想到他还是个没骨气的,早知如此,我就不理他了!”听小郡主念叨了这么多话后,听闻此句,温善才总算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小郡主似有所察,抬眼便对上了温善那清澈的双眸,不过也没忽略那潋滟的目光中带着的深意。温善的目光转移到那虾饼上:“虾饼可好吃?”用生虾去皮敲打成肉泥后加入葱盐和花椒,再和面,以香油灼至表皮脆香。它既算主食,也可作小食,对于吃腻了果脯和糕点的小郡主而言,虾饼无疑成为了她的新心头好。“好吃,善善你也尝尝。”小郡主自然而然地将虾饼送了一块出去。听见小郡主对她的称呼,温善又想起那日自己居然没忍住心里的酸味冒出来,实在是不够克制。也亏得小郡主没注意到,否则知道她竟这般小气,她就得丢脸了。其实说那日没忍住也不大对,毕竟她这几日都没忍住,借着处理公务之名干脆没搭理小郡主。偶尔也想,这样保持下去也好,毕竟……“想那么多做甚?”温善心里头抛开了萦绕在她心头的那些愁思,张口咬住了那还冒着热气的虾饼。其实她并不喜欢花椒的味道,可耐不住虾肉鲜嫩,以及香脆的虾饼皮下迸出来的汁美味,可以说味道极好了。也难怪小郡主吃得满嘴是油。小郡主见她吃下去了,眉眼一弯,那灵动的双眼此时别提多闪亮了。她发觉温善自水土不服后脾性多反复,本以为温善来了月事,可同床共枕数夜也没发觉她有来月事的迹象,便只当她是为了公事而烦恼着。心情大好之际听温善问道:“真不打算理他了?”反应过来温善所指的是钟康盛,小郡主觉得有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没来得及抓住,她道:“嗯,不理!”她没有因为救了钟康盛便以“恩人”自居,但也不会因为他是舒州唯二的解举人便对他另眼相待,之前不过是觉得与他聊得来,也乐意结交一个好友罢了。不过仔细一想,他们并不是一路人,她虽理解钟康盛的选择,却无法感同身受。换而言之,若她并非皇族出身,当她知道有人欲置她于死地时,即使侥幸活下来了,她也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若是执意要报官,那不是明智的选择,可却是她对官府的一点信赖和期待,若连官府替她伸张正义都无法做到了,那还有何公正所言?若是旁人,温善定会跟她多说一些其中的门道,分析个人的立场和利弊等。可换了钟康盛,温善便没有替他说什么好话,当然也不会再刻意去说他的不是便是了。“擦一下嘴。”温善将巾帕递给小郡主。小郡主擦了嘴,正要把巾帕还给温善,脑海中却闪过一幅画面:她借巾帕给温善擦脸,温善本打算替她洗干净了再还回来,可她却不希望温善纡尊降贵去做这等粗活而把巾帕收了回来,扔给了赵铃。心头微跳,小郡主的目光也闪烁了起来,她捏着巾帕问温善:“善善,那日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巾帕?”温善的目光有一丝不自然,然而她掩盖的很快,漫不经心地问:“哪日?”小郡主说不上失望不失望,温善伸手要将巾帕拿回,小郡主却不给。她的心里头已经有些后悔那日为何不应了温善,如此一来就能知道温善拿了巾帕到底是要做甚。温善最终还是没把巾帕收了回去,而小郡主又坐不住了,她干脆让赵铃把她去买的书拿了过来一起看。不过这些书倒不是四书五经,而是濠州的小书肆里买的话本。本来那日她不过是在街上闲逛,看见有书肆便进去看了一眼,那书肆的伙计见她言行举止便知是豪门世家的小娘子,于是推荐了不少深受深闺女子所喜的话本给她。小郡主听闻许多女子都看,便买了几本回来,也就此时才有空看。不过这些话本的水平可没有温善手里的那两本好,用词粗糙、词不达意不说,故事也很是老套,看得有些无聊和乏味。秋雨来得急,上午还是晴天,晌午后便暗了下来,不一会儿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随着雨水淅沥地下,天儿便越来越冷。小郡主耐不住屋外头的雨打声的舒适和话本的无趣,困意袭上来,便干脆躺在榻上睡了过去。温善给小郡主搬了一床被子盖在身上,又抽出了手中的话本,见小郡主的手动了动却是没有醒的迹象。她在卧榻的对面坐下,无聊地翻了一下小郡主的话本,不过很快目光又投到了那张安静的脸上。除了在路上那半个多月吃了不少奔波的苦,小郡主便跟在洛阳一样养尊处优,吃的穿的都不缺。不过到底是在外,不仅没怎么涂抹胭脂水粉,连衣着打扮都低调了许多。可没有饰以珠翠、打扮贵气,也没有被许王府的众多规矩约束的她打扮自然随性了。这张水嫩、白里透红的脸颊也给了她素面朝天的资本,她的样貌本就不差,早些年不过是因为长肉,所以才没能让人看出她的美来。“不过还只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孩子。”温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因为年少天真、缺少礼教的束缚,所以小郡主的想法很大胆,敢想,也敢做。若说温善看不出小郡主对她的心思,温善连自己都骗不过去,可即使她看穿了小郡主的心思,却没有因此而寄予期待。皇权、纲常伦理犹如一座座大山,横在她们之间,压在她们的身上。从前,温善只想着在那场浩劫中活下去;后来,对未来稍微赋予了一点期待而入了仕途;如今呢?食指在那鼻梁上勾画着柔和的曲线,随即在粉润的唇上停留。邺婴之轻轻地呻-吟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她有些迷糊地看着温善以及在自己脸上抚过的那只手,很快便睡意全无。温善收回了手,丝毫没有被小郡主撞破了她的小动作的窘迫,很是镇静地问:“这么快便醒了?”小郡主睁着亮闪闪的双眼,眸心倒映着温善的模样,她很确定方才温善在偷偷地触摸她,内心腾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喜悦,简直让她恨不得叫出口来。“嗯!”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温善。“怕你着凉了,给你拿了一床被子来。”温善又道。小郡主拽住了身上的被褥,眼珠骨碌一转,道:“善善我做了一个梦。”“嗯?”温善将手中的话本放回到小郡主头顶那片空处上。“我与你说。”小郡主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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