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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被子鼓起,若是掀开帷帐,便能发现裹着棉被只露出红扑扑脸蛋的小娘子睡得死死的,像是蛋卷被男人像小孩似的拍着被子哄。
如今天气还有些凉快,他只着半敞的中衣露出玉色的胸膛,左手撑起身,温和的双眼微敛,听见窗外的轻微动静冷了几分,不过指尖弹动,窗外涌上来的婴面虫来不及尖叫就化成了黏糊的绿色烟雾,风一刮飘散开来。
或许是被他身上的冷意震慑到,云容发出一声梦呓,引来酆郸愈发轻缓的拍哄,她嘟囔着嘴,断断续续地哼唧,也不知道说什么,酆郸俯下身去听,又什么都没听见。
仿佛戏弄他似的,酆郸用冰冷的鼻梁刮她的脸颊,云容在睡梦中没有反应,瞥见她红润的唇又忍耐不住吻了吻,慢声自语:“阿容,你别怕我。”
翌日清晨,云容比平日里多了几分警醒所以醒得更早一些,她睁开眼望去,熟悉的地板,身上的中衣也服服帖帖穿在身上,一扭头,床榻上收拾得整洁干净,人也不在了。
难道是她起晚了?
看着窗外的天色,也刚天天亮啊。
她起身穿好衣服,将被褥叠好放在一旁的鼓凳上,可她刚准备走出去,门就从外打开了。
酆郸手里端着鸡丝粥和一些小菜,嘴边挂着笑:“辛姑娘可是饿了?刚熬的粥趁热吃吧。”
鸡丝粥的香气扑面而来,辛云容张了张嘴,对方都端上来了她不好拂面子,又将脚收了回去:“多谢酆公子。”
她最爱吃鸡丝粥,吃到一半面前又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一颗圆滚滚的鸡蛋被捏在指尖正散发着热气,他竟不知何时已经剥好了鸡蛋,放在了她手边的盘子里。
他做的娴熟,云容也被表兄这般伺候得习惯了,一时间也没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
酆郸慢条斯理地擦了手,看到她不挑食,乖乖地吃完了鸡蛋还喝完了粥,最后又吃了两个小肉包,舒服得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她许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小肉包了,肥而不腻,一口就能吃一个!
酆郸只在一旁安静地喝茶,他似乎早就吃饱了,望着她餍-足的模样眉头也慢慢松展开。
吃饱喝足,云容就喊来小五换了间房,她悄悄地同他说这房间有东西,吓得小五脸都白了好几度,“道道长,此话可真?”
云容将昨夜自己脏掉的衣裳给他瞧,上面的绿色黏液未干,昨夜没看清,白日里瞧见惹人作呕。小五又瞧见了被啃噬的窗户,那哪是利器划出的痕迹,明明是被什么东西啃食了,这才彻底相信了。
“这间房暂时住不得人了,”云容想起酆郸的话,认真地告诫了他,“等我师兄来看看,再做打算罢。”
她不过是个半吊子,如今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警示了。
对了——
还有酆郸。
突然想起了他昨夜轻巧地解决了问题,那婴面虫慌乱逃跑的画面还印在脑海之中,她看到酆郸从房间走出,走上去想要问问他是否有什么办法,恍然想起他们不过认识几面的关系,此事倒也不太好麻烦他。
想要换房却没有房可以换,不知为何,昨日来看还有好几间,今日再看却没有剩余了。云容咬咬牙回了那间房,将包袱收拾好了,准备去找俞济能不能处理一下。
那家戏班离得不远,昨夜是迫于无奈挤在别人的房中,今日她可不想再如此狼狈了,身上带着管家送来的小半银钱,如若是解决不好,换一家客栈住着也是行的,只是这婴面虫不解决,扰了这家客栈的生意倒是不好了。
也不知这婴面虫到底是因为她的缘故还是旁的原因,酆郸见她要走的架势,淡声开口:“辛姑娘这就要走了?”
云容抱着包袱,不知为何竟比站在表兄面前更为紧张,她指着房间:“不走的,只是我要去找我师兄看看那房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那为何不直接问我呢?”酆郸仅仅是站在那,长身鹤立,便吸引了周围的目光,云容被问得不好意思,小声地回他,“怎么还敢麻烦你……”
酆郸喉头一动:“不过是小事,再者,说好了今日你请我吃饭,辛姑娘可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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