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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回府,宁王掀开软绣帘子进了暖阁,直接扯了朝帽随手扔在了花梨圆炕桌子上。
“哎哟我的九爷,轻着点摔,当心给磕坏了去。”王公公弓着腰背去捡滚到炕桌里边的朝帽,端在手上心疼的细打量几番,这方小心翼翼的将其双手端着送到楎木架上搁着。
“纸糊的不成。”
宁王不以为意,由下人褪了身上朝服后,就直接端过炕桌上的莲花青纹小碗,舀了里面冒着热气的酒酿丸子吃了口。
王公公回头见了,就让人拿了件绣金线的朱色常服,亲捧着过去给他披上。
“天儿冷,九爷莫要大意,当心着凉。”
见他九爷吃了两口就搁了碗,他又忙劝:“您再吃上两口,搪搪雪气。”
“没那么娇贵。”
宁王朝外一推碗,就伸手倒了杯烫好的酒,连喝两口解解齁嗓的甜。
这会功夫,曹兴朝从外头进来,带来一身的风雪气。
几乎人进来的当会,王公公就着令人去给他更衣,又着人另端了碗热气腾腾的酒酿丸子来,让他端过吃着。
知道他们要谈事情,王公公也不多留,做完后就带着下人都退下了。
“人死了没?”
“没,高烧退了,应是熬过去了。”
曹兴朝围着炕桌在他对面坐下,面色不大好:“九爷,那边的钉子又跳出来一批。”
尽管当日他将人给送出牢房,搬到了后院一干净厢房处养着,可毕竟伤势过重,饶是大夫全力救治,她的情况还是急剧恶化,眼见着似是救不活了。
九爷可不管她死活,既救不活,便也不欲再费那力,直接让人不再管她。只任等她咽了气,再一概扔去禹王府上。
也就是这时,禹王府的钉子毫无征兆的就跳出了一批来。给她擦身,喂药,周到细致的贴身伺候,浑然不顾暴露的危险。
想到那边的药竟然能完好无损的送进宁王府来,曹兴朝脸色愈发难看。
宁王吃着细果,好半会方笑了下。
“当真有趣,原来我这宁王府,早就成筛子了。”
曹兴朝欲言又止。王公公年岁大了,这些年管理府上就开始力不从心,宁王府家大业大,实应该另换个人来管了。
“王公公日后只负责我寝殿一应事务,府上的事物你另外物色个得力人手来掌管。”
曹兴朝松口气,又询问对那些钉子的处置。
“等看看再有无冒出来的。”
宁王又舀过酒酿丸子慢悠吃着,“之后,再一律打折了腿,丢他禹王府门前。他老七自愿将脸面伸来给我刮,不刮个干净,岂不白糟蹋了他这番心意。”
时文修在混沌中,隐约感到似有细细的水流滑过唇齿,带给喉咙些许痛,又带给肺腑些许暖。
身边有走动的声音,也有细微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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