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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老师,明天我们的安排大致如此,首先是电影放映,放映后的见面会会有一些小的娱乐活动热场,媒体采访,观众提问等环节,您这边还有什么疑问吗?”
负责对接的剧组宣发工作人员十分敬业,其实这些流程在之前发来的文档上已经写得很清楚详细了,但对方还是又仔仔细细地给姜梨又重复了一遍。
“没有了,谢谢。”姜梨笑着很诚恳地对她躬了躬身以表示感谢,“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姐姐瞪大了眼睛,面对姜梨的道谢像是有些手足无措,一时语无伦次。
姜梨笑了笑,道别后就离开了。
*
这部电影叫《出鞘》,是姜梨三年前拍的,她饰演了一位成长于微末,最终却登得九五之尊的女帝,姜梨饰演时就很喜欢这个故事,拍完也一直很期待上映后的反应,但因为制作问题一直迟迟未能上映,如今终于重见天日。
中午剧组人员一同聚餐庆祝,大家面上都是一派喜气洋洋,就连一向酒量不好的导演林庆宁都当场连干三杯,姜梨在一旁都担心她当场醉过去。
但林庆宁摇摇晃晃地扶着椅子站住了,很激动地讲述心路历程:“当年《出鞘》这个本子我刚刚接到的时候,就非常!非常喜欢……那个时候我就想,一定要……姜梨!来演这个本子,来演这个女帝!”
林庆宁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拍着身旁姜梨的后肩,她此时的状态只能勉强说得上一句“没醉倒”,但已经完全控制不了力度,拍得姜梨差点把刚咽下去的酱牛肉吐出来。
姜梨扶着摇摇晃晃的林庆宁坐在椅子上,林庆宁笑着继续道:“……那个时候,我主动给姜梨的经纪人打了电话,其实当时我是很没有底气的,因为市场上一直都是仙偶仙侠,职业爱情剧这类的更受欢迎些,观众爱看,资方也买账,拍古装的少,大部分也都是穿越后谈恋爱的这种剧,这个本子虽然打动了我,但我并没有,没有那么强的信心能够打动别人——”
“毕竟你看,一来,它不算个正经八百的爱情剧,女主有感情线,但都是短暂地爱了一段时间,没有和谁真的修成正果;二来,勉强能靠上爽文,但没有金手指,女主获得的一切都是靠用脑子拼,用命搏的,这又会劝退相当一部分观众——因为大家生活里就很辛苦了,都更愿意看一些主角轻轻松松走向成功的桥段,这一方面来说,它又不够爽;第三来呢,就是这个剧,它也不是正剧,架空玄幻,没有史实,对于那些爱看纪实文学的观众来说,它又太假了。”
林庆宁说着,停顿了一瞬,两眼失神地看着前方,像是在回忆:“我都做好要跟姜梨磨上三个月了,但她立刻就答应了。也正是因为她的加入,我们后期才能拉到投资,所以真的很感谢你,姜梨。”
姜梨也回忆起那段时间。
《出鞘》的剧本,最早林庆宁送到公司来的时候,她根本都没看到影,就被负责筛选的工作人员否了。
那几年姜梨的热度很高,在当时的公司眼里属于“上升期”,彼时刚好也有一两位当红的女演员与她定位相近,在大众和公司眼里属于竞争关系,谁先拍出足够叫好或者足够叫座的作品,谁就能先一步实现等级跨越。
于是有专门一个部门的人,负责为姜梨规划发展路线,从研究大众口味,路人心理,国民度,粉丝预期,市场风向来研究接什么作品。
显而易见,姜梨比另两位的长处就在于国民度,路人缘更好些,于是公司为她制订的规划路线是稳扎稳打,走小清新路线,拍一部古偶或者仙偶,再拍一部都市或者校园爱情剧,两边吸纳粉丝,这些作品受众广,剧情简单,饰演不存在会有“迟迟难以出戏”的困扰,无缝进组也完全可能。而且拍摄时间短,制作流程又快,只要不出错,作品按时上映,保证曝光度的情况下,胜出是早晚的事。
这就是走“叫座”路线。
当时也有人提出的办法是剑走偏锋,仔仔细细挑一部好本子,比较小众题材的,比如刑侦悬疑类,比如年代正剧类,比如饰演反派,饰演复杂有深度的角色等。
但这个提议一经提出就被否决了,原因也说得很有道理——如果姜梨当下声名狼藉,路人缘差,或是已经落后同批演员进度太多,才值得为了可能获得的高回报去承担高风险,但事实相反,这样的路子对姜梨来说就实在没有必要。
姜梨对公司给自己的定位完全不知情,她当时在拍一个剧情很生活流的古装剧,其实论起根本来也不过是偶像剧,但胜在剧情丰富班底又好,姜梨还算满意。
但她看着公司送来的半箱新剧本,只觉诧异。
第一个是女主阴差阳错走错房间和上司睡了,第二天光速领证,之后开启先婚后爱的故事;第二个是仙界第一美人和仙君师父从暗生情愫,日久生情到因误会反目成仇杀得你死我活的;第三个是高中暗恋,一路甜甜甜,大学在一起毕业就领证的。
姜梨越看越皱眉,也不是说这些故事不好,只是……太相似了吧?
她看多了这些剧本,只觉得换一换人物名字,时代背景,几乎是一样的套路和情节——光是“女主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被男主一把接住抱进怀里”的情节,查重率达到恐怖的80%。
姜梨一度怀疑是自己的定位出了偏差,导致送来的剧本固化。齐菲却在某一天接到了林庆宁的电话,问新送来的剧本有没有意向,没有意向也不要紧,能不能见面详谈,她非常期待姜梨能来加入这个片子。
姜梨在一边越听越迷茫,她对林庆宁所讲的有关“一代女帝成长的故事”十分感兴趣,可是她根本没见过林庆宁送来的本子。
于是姜梨一边跟林庆宁约了见面的日子,一边火速开车去了公司,好一通翻找,最后从被扔掉的废本子堆里找到了《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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