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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你在胡言乱语!”
“这是哪里来的妄人,竟敢如此造谣!”
更有性烈的冲上来,想要踢踹这个形容狼狈可疑的人,发指眦裂地指着他破口大骂。
“王师怀桑一生为国,忠心耿耿,岂是你可以污蔑的!”
眼看着这位武官的脚即将踹到骨瘦如柴的庞通,阿好伸出手臂一支一扭,对方重心一倒,就这么轰然摔倒在地。
“我还没死呢。”
阿好面如沉水的扫视众人。
“我这个执钺者还没有听完他的话,谁敢对他喊打喊杀?!”
怀桑在庞国的威望太高,乍然听到这样的话,有太多的人感觉不真实,之前“子期乱国”,他们甚至觉得怀桑可能已经遭遇不测殉了国,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们,怀桑不但没事,还可能犯下弑君的罪过?
阿好的心情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怀桑弑君”这样的事,无论她有没有心理预期,被人这样直接撕开虚伪的假象,只要一想想母亲当时的痛苦与不甘,都足以让她摧心剖肝。
可她现在已经不是个只会啼哭的孩子。
“说吧,细细地说,将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不知何时,阿好已经命人拿来了王钺。
她接过王钺,按照庞国的传统,立于众人之前。
“以王钺与鬼神发誓,如果你有一句妄言,就将身首异处。”
有冤屈的人在执钺者面前说完他她的冤屈之前,其他人都不能干扰,如有意图打断干扰的,按照庞规,持钺者可以当场将其斩杀。
同理,如果倾诉者有编造扭曲事实的地方,持钺者同样也可以在事后以此将他斩杀。
庞通是土生土长的庞人,自然对这样的规则十分明了。
只见他直了直身子,对着王钺的方向发下了重重的誓言,才开始盯着一院子里高官达人冲冠眦裂的眼神,将自己这一路的逃亡细细说来。
“在我为巴奴和孩子报了仇之后,我按照王女的处置,自领罪罚,去猎场开垦荒地。”
庞通虽经历坎坷,但这么久的幽禁生活也让他的头脑更清醒。
“但就在使团出发后不久,突然有一天,宫中来人,下令我和其他几个无家无累的犯人一起去盐池干活。他们允诺我们,只要我们活干的出色,就饶恕我们的罪过……”
在那些寂静无人的难熬时光,他已经将这段时间的遭遇在脑子里中过了一遍又一遍,说起这件事也条理分明。
他开始仔细的讲述他们这些人怎么被关在井下一遍遍地运送卤水上去,怎么被禁止离开盐井。
“……大概就这样过了五六天,突然有一天,井上的人告诉我们活儿已经干完了,我们可以上去了。我的同伴都喜出望外地往外爬,只有我觉得情况不太对,在井里悄悄躲了起来。”
庞通想起那日的凶险万分,尚心有余悸。
“既然你的同伴都没察觉不对,你又是从哪里发现情况不对劲的?”
阿好知道庞人不会那么容易放下对通的怀疑,提出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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