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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周存安眉峰微扬,薄唇显得冷淡压人,“不怕死啊?”
男生嗫喏了句,不加隐瞒说道:“我开始也是被骗过去的,听别人说在那能赚到很多钱,也不清楚那地方不正规……我知道Bellum俱乐部工资挺高的,还有各种补贴,我什么都能做,也能吃苦。”
“这次不怕被骗?”周存安问了句。
男生摸摸脖子,“你们很正规,我知道的……”
阮楠听他们一问一答聊着,啜了口橙汁,回过神后,恍然发现自己那点情绪竟然散得没影儿。就像下午苏方萍根本没给她打过电话,今天和以往一样,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阮楠有时候觉得,她喜欢把自己沉浸在自己的苦难里。
夜里辗转反复回想自己经历的那些生离死别,明明很痛苦,却又能给她带来爽快。好像这样,就能让她自暴自弃变得理所应当。
但这世界上那么多吃苦的人,她好歹有个生计住处,过的也一些人羡慕的生活。
至少,也不用去打黑拳,挣扎在生死线上,拿命换钱。
阮楠再望过去时,发现俩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了。
男生像是想给周存安鞠个躬,被邹锐一巴掌呼上脑袋给人拍了回去,“站直了,你周哥最不喜欢这些调调,真想让他瞧得起,之后就拿出你的实力。行了,去赶火车去吧,我送你。”
目送着男生拎起行李袋子和邹锐出门,阮楠拿着橙汁坐过去,“你要招他吗?”
周存安抬眼:“你听得挺起劲。”
“放心,没有听到行业机密,”阮楠向他保证。
“……”周存安的目光在她微微翘起的嘴角上,若有似无停了片刻,开门见山问她,“心情好了?”
阮楠把着吸管的手停住,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挺明显的,”周存安朝门口下巴点了点,“进门那会儿,你都快指着我鼻子骂了。”
“……”
“你上学语文作文是不是满分,夸张手法用得很不错,要不再拟个人?”
阮楠说完,瞥见他低眼笑,恍然发现好像拐着弯儿把自己骂进去了,闭嘴低头喝橙汁,感叹拟什么人,她还需要被拟人吗?果然酒精害人不浅!
她低头一口气喝完橙汁,到最后,果汁混着空气,在吸管里发出灯尽油竭的“呼呼”声。
酒吧里不知道谁点了首抒情歌曲,柔软的前奏混着歌手低沉的嗓音,像是一场绵延不断的梦境。
阮楠松开被子,仰头,“周存安,你今天有没有对你的蛋糕许愿?”
“我看你的头像是鲸鱼,那就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前后鼻音不分,”周存安笑,摁亮屏幕看了眼时间,“很晚了,送你回去?”
“沆安人很多都这样啊……”阮楠抱怨了句,“而且我现在不住博物馆了,得坐地铁回去。”
“我也回去,顺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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