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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心疼（第3页）

可当阿蛮抬头，给她看见那双漂亮的金棕眼眸中蓄了大滴眼泪，颤着声问她是不是真的会把他送回去时……

沈稚刹时间就心疼了。

开玩笑，阿蛮才多大呢？刚刚给她出生入死过，为了替她守住流言的秘密，说句搏命都不为过。不过是一次不懂规矩，以后慢慢教就是了，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把他送回去接着赌兽？

沈稚轻声安慰他，“阿蛮宽心。纵然你做得再错，主仆一场我也不会再把你发回原处。大不了寻处庄子予你闲差……”

阿蛮脸色瞬间惨白。

异族人那长长的卷翘睫毛无意识的闭合上，于是忍在眼圈儿里许久的水润，终于还是顺着面颊滴落下来。他恍若不觉。仿佛肩上伤处痛极了一般蜷缩起来，喃喃道，“小姐当真…不要我了吗？”

真狠心啊……

完全不知道，从漠北到都城，他为了来到她的身边，付出过多少代价。

沈稚惊讶地望着阿蛮，刚刚还恃宠生骄、胆大包天的小护卫，此时竟忽然软了下去。不过他也只停了几次呼吸的功夫，就低着头膝行几步来到她脚边，不敢看她般盯着地面，却伸出手卑微地拉着她的袖口哀求，“小姐，阿蛮无父无母，自幼没有管教……求小姐心善，饶我一次，阿蛮愿一生都侍奉小姐，绝不再犯。”

“小姐，阿蛮如今肩上只是小伤，半点不耽误给小姐办差。当初，我是一路被穿着琵琶骨，卖到都城的……”

“阿蛮在漠北时就到处流浪，不仅没有亲人，还被仇家四处追杀，再也回不去了。”

“在南朝，阿蛮也只是个低贱的异族兽奴而已。命如草芥。只有小姐不弃，愿用我当护卫，阿蛮还恃宠生骄惹您生气，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知道错了。”他卷翘的长睫低垂下去，面上都是凄惶之色，“求小姐再宽宥一次……天下之大，除了小姐身边，阿蛮其实无处可去。”

“若再惹小姐不快，您杀了我。”

一开始沈稚是被他震住了，此时越听越荒谬，再也忍不住揉了揉他的短毛脑袋，“浑说什么呢！”

阿蛮却如同沙漠中忽然被浇了一捧水。难以置信地眨眨眼，呆呆望着刚刚摸了他头顶的那只手。

他本已是绝望中挣扎，不曾想真的还有希望，不由得越说越顺，“阿蛮是认真的！小姐在石芜院做了一个枷笼，看身形，就是给凶夷人用的……”

沈稚有几分不自在，“你别多心，那是给仇家提前预备的。凶夷人不是喜欢熬鹰吗？我不忍心那样对小鹰，却不介意给他试试。”

阿蛮勉强笑了笑，“猜到啦。那东西阿蛮很熟，我帮小姐弄。工匠做错了样子，十型钉那样摆可枷不断凶夷人的腿，里面应该再紧两分才对。”

他在“预知”中被耶律方金所擒时，可没少和那东西打交道。

却万万想不到，沈稚研究这东西，也是前世偶然间听拓跋临羌提起的。

“我若再惹小姐生气，您罚我进去。”

沈稚手一顿，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活泼可爱的小护卫，竟也有如此冷血狠厉的一面。想到他从前说的，自己无父无母，在漠北只有仇人……心中怜惜不已，一个半大孩子，得经历了多少痛苦，才能将心性养得如此冷硬？

什么样的孩子，才会觉得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就需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进行惩罚？

此时再想到他只有在自己面前时，才流露出的那一点儿少年意气，愈发觉出这一点儿恣意的难能可贵。

心早软得一塌糊涂。沈稚两指抬起阿蛮的下巴，给他擦擦小脸上的泪痕，无奈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后台】

阿蛮：（捂脸）太丢人了，这种情节能不能快进一下？

沈稚：我觉得很可爱啊

阿蛮：（脸红）小姐喜欢就好…

阿蛮：（杀进剧本间，咬牙切齿）这种黑历史，就别挖了吧！

作者：（默默翻看剧本）别急，还有一丢丢。

阿蛮：（崩溃）删掉！全删了！我要立刻快进到长大后！

沈稚：（远远的）阿蛮回来，到下一场了。

阿蛮：（乖巧）来啦！

阿蛮：（回头低声威胁）演完下一场，再回来找你算账。

作者：（看一眼剧本，火速收拾包裹离开）好的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