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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茧绥看丢的事,岑骁渊还记着,现在女alpha又想来指使他,他自然不会听。“你的小狗可以不去,他留在我这里会很安全。”岑绮露拿出杀手锏,眼看着岑骁渊的神色渐冷下去,“这不是威胁,我绝不会动他,你心里很清楚。”岑绮露知道茧绥对于岑骁渊来说有多重要,她这个人精于算计,定不会自讨苦吃。“赵央启特别命人把请帖递进岑家了,他邀请的人里面,一定会有江家的人。”岑绮露点到为止。岑骁渊思虑过后,决定前往。其实把茧绥放在房间里就好,经过这些时日,他已经对这层楼的设施很熟悉,佣人很少出入这一层,估计是岑骁渊特别叮嘱过。岑骁渊将茧绥带入电梯,茧绥问:“你怕我又跑走吗?”岑骁渊回应不是。alpha的易感期快到了,心中的不安无限倍放大,此前应允茧绥的事情迟迟办不到,他害怕下一秒茧绥就会突然提出想回c区。那个时候他又该怎么办?岑骁渊心里有一千万种阴暗的想法,都在茧绥牵住自己手的那一刻消散了。“电梯到了。”茧绥指了指外面,把alpha领出来,“接下来该往哪里走?”岑骁渊:“……直走,走廊尽头。”那是一间古色古香的茶室。岑骁渊说在他外出的这段期间,茧绥可以待在这儿等他回来。茶室很大,别间铺好了被褥,供茧绥休息。茧绥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儿,回答他的是屏风后一道女声:“因为不止外界对你好奇,岑家人也一样好奇。”茧绥循声望去,只看得见一道影子投落在屏风上,搭配女主人宽大的衣摆,举着茶盏的那只手纤长而尖锐。岑绮露从屏风里走出来,一头及臀的长直发,眼瞳与岑骁渊一样,是琥珀色,身着纯白里衬和素红的宽松外袍,如同诗画里走出来的人。岑绮露和其他高阶alpha一样,有着令人惊艳的面貌,裙摆拖在地上,一瘸一拐朝两个人走来。她没有遮掩,茧绥也注意到她的跛脚。她朝茧绥露出微笑,笑容如同戴上去的面具,“你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这一次我亲自看着你。”岑骁渊明显对她的说辞不满,茧绥却看到时间,转头道:“你还不走吗,你快迟到了。”岑骁渊正犹豫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茧绥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当着岑绮露的面,他有些拘束,但眼睛始终没离开岑骁渊,轻轻推至alpha的胸膛,“你去啊,快去快回。”岑绮露饶有兴趣地看着,岑骁渊抿唇,临行前对女alpha做出警告,然后才肯推门走掉。“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乖巧,简直……像一头被驯服的野兽。”待岑骁渊走远,岑绮露开口,”终于见面了,岑骁渊的小狗。”茧绥转过头来,面对着岑绮露:“你是岑骁渊的表姐。”在茧绥眼里,她同样没有名字。岑绮露笑起来,似是对beta的回应很满意,询问茧绥:“要喝茶吗?”“我不懂品茶。”岑绮露说无妨,沏茶的过程中,茧绥注意到她右手的长指甲,然而左手却没有。他没有吭声。对女alpha抱有天然的敌意。她也是将岑骁渊当做工具对待的人之一。茶泡好了,岑绮露将茶盏推至桌前,茧绥探身去拿,岑绮露则将两只手露给他看。“这一只手,是用来品茶作乐。”岑绮露把右手伸出来说,紧接着又把另外一只甲面平整洁净的手搭在案上,“这一只呢,是用来杀人的。”她抬眼看茧绥的反应。茧绥喝下一口茶,苦味在喉腔里蔓延,他皱了皱脸,说:“那你是个左撇子。”岑绮露一愣,随即笑起来。茧绥不懂她的笑点,把茶放回桌案,“我还是不喝了吧,我喝不惯。”“好啊。”岑绮露爽快地应了,命外面候着的人去准备茶点和清水。待茧绥压下喉咙里的苦味,她说:“我听手下的人说,你们今天去了韶航的葬礼,怎么样?”岑绮露必定是派人监视着,才能如此清楚他们的行径。如今正大光明地点出来,茧绥没懂她的意图,“回来的半路上下了太阳雨,天很快晴了。”岑绮露愣住,没想到茧绥不按常理出牌,失语片刻,干脆直言:“我是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感?”茧绥如今的瞳色浅,但眼睫垂落下的阴影依旧乌黑浓密,眨眼时神色透着天然的懵懂。岑绮露说:“你不知道么,岑骁渊当年本可以直接杀了他……”“这件事他和我说了。”“他怎么说?”岑绮露笑着问他,“他有说自己是故意留韶航一命,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茧绥一顿。“看来他没说,也难怪,亏他想得出来,岑澜死时也一样,他一定是说了什么才导致岑澜崩溃,可惜了,我没能亲手杀死他,便宜他疯疯癫癫上吊死了。”岑绮露说,“不过韶航死得太不巧,都拖了这么多年,好歹再撑撑,他那一派的拥趸,我还没能完全接手。”她似乎把茧绥定位成岑骁渊的宠物一类的存在,说话没有遮掩,残忍至极。“我的表弟可太喜欢你了,为了你,可是把什么都抛下不要。”岑绮露忽然伸出手,捏住beta的下颌,“说起来,我曾经也有一个陪读。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我太早分化,她又太惧怕我,要是我们相处的时间再久点,会不会也和你跟我表弟一样?”茧绥想要撤开,岑绮露却故意利用信息素压制,佛手柑的香气四溢。然而,茧绥已经习惯了高阶alpha的信息素,即使被压制,也尚有气力挣脱。他一下退出去好远,以防备的姿态对准女alpha。岑绮露再次感到意外,朝茧绥招招手,“开个玩笑嘛,可不许和岑骁渊说。”茧绥不过去,戒备的模样在岑绮露看来就像炸毛的小狗。她唇角勾起笑来,说:“我那不争气的叔叔在c区过得怎么样?”茧绥这才想起她是岑沐的侄女,回想和岑沐的最后一面,医生的手指差点被小灰咬掉。“……很好。”岑绮露点点头,“哦是吗。”岑绮露又说:“小狗,你知道吗?”“……我不叫小狗。”岑绮露摆摆手,如果不是她手里的茶,自己方才也喝过,茧绥会怀疑她是不是喝醉了。“岑沐曾经也有个beta恋人,他为了那个beta不惜被剥夺姓氏,也要和他在一起。“我们这一支被早早逐出主宅,我那叔叔就是罪魁祸首。”“于是他们就认为,是那个beta的错,派人把那个beta解决掉了。“是岑沐的父亲,我的爷爷,亲手剥夺他的幸福。”“小狗,你知道吗,血脉是一种诅咒。”岑绮露的手指抚过茶沿,嘴角始终漾着一抹笑。茶室里还飘荡着茶香,茧绥的脊背稍稍松懈下来。这是,另一个版本。和岑骁渊乱编的瞎话截然不同,茧绥隐隐意识到。这是真实的版本。岑绮露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长发随意落在木地板上,她伸出右腿,本应光洁的小腿上有一道丑陋扭曲的瘢痕。“这是当年岑澜找人追杀我时,我逃跑留下的,直至今日,这道伤疤都令我无法正常行走。”岑绮露轻描淡写着。“a区从不涉足c区,是因为他们压根瞧不上那里。但是我不一样,岑沐之所以选择和我合作,是他非常清楚这一点,而我也有更大的野心。”岑绮露是从c区摸爬滚打到如今的位置,她更明白权力的运用,以及最终能带给她的效益。所有的仇恨终将循环到哪里?茧绥在这一刻突然明白,岑沐希望能有一个人彻底将这一切瓦解,而这个人选“你是第一个进入主宅的beta。”女alpha的笑容异常愉悦,“而那帮迂腐的老头子还统统蒙在鼓里,他们要是知道了,表情一定很精彩。”“岑骁渊的弱点一直表露的明显,只是没人愿意去相信。“他们最终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茧绥终于放下了戒备。岑绮露并不是把他当做岑骁渊的宠物,而岑骁渊之所以敢把他托付给女alpha,也是凭借多年来对岑绮露的了解。“哦对了,你知道当年岑澜为什么会纵容岑骁渊无法无天吗?即便他在学校里打人、当着众人的面发狂,岑澜都没有拦,是他放任岑骁渊成为野兽般的存在。”岑绮露神情里一闪而过的悲哀。茧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他不需要更聪明的人了。”他们都是牢笼里的困兽。92多一点===================岑绮露的阅历广,也善谈,对a区的历史了如指掌,道出了不少丑闻秘辛。她拉着茧绥聊到很晚,一直到门外有人来通知。茧绥早就困乏了,趁着岑绮露和外面的人讲话,钻到别间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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