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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事故的发生只在一瞬,没人看清具体的情状,楚荆也不可能仅凭苏旗的几句话,就贸然判定方子归是故意的。但他久在军中行走,熟悉各种内外伤势,知道如果真的是意外踢到的,顾云霁根本不可能伤得这么重,其中必有蹊跷。
楚荆不是鹿溪书院正经的先生,面对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好处理,正在他为难之时,就见徐承裕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到底怎么回事?”徐承裕神色凝重,一进门就忙不迭地查看顾云霁的伤势。
“幸好没伤到骨头,就是软筋受挫,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徐承裕微微松了口气,但眉头仍未舒展,“但伤得也不轻,没个十天半月的养不好。”
他看向顾云霁:“集训期间跑跑跳跳的,哪里适合养伤。要不你就别参加游艺会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老师我可以的。”顾云霁罕见的有些固执,“距离游艺会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既然是难得的盛会,我不想缺席,大不了到时候我只参加文项,避开打马球和蹴鞠这些需要跑动的项目。”
顾云霁冥冥之中始终有种直觉,那就是他上次让方子归栽了那么大个跟头,对方一定会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好伺机报复,而这个时机,很有可能就是游艺会。
要来的躲不掉,他如果到时候和苏旗、程炎他们一起参加,说不定彼此间还可以互相帮扶,面对突发事件时也好有个照应。
但如果大家都去了游艺会,留他一个人待在书院,发生了什么就难以掌控,便是方子归对他百般诋毁,他也不能为自己辩驳。还不如和方子归一起去,时时刻刻地盯着对方的动作,也好事先有个准备。
不过说来也怪,方子归若真的要在游艺会上对他下手,今天是不应该故意伤他的啊?虽然顾云霁确实伤得不轻,但也只是皮肉伤,很快就能养好,之后照样能活蹦乱跳的,哪有契兄流言影响得深远?
何况这样对方子归也不利,即便没有故意伤人的证据,他身上的嫌疑也是洗不脱的。就如同现在,徐承裕虽然从头至尾没有诘问过方子归一句,但故意避开了和他的所有接触,防备疏离之意十分明显。
见顾云霁坚持,徐承裕也很无奈:“那好吧,你先养着,如果到时候恢复得差不多了就继续参加。但这些日子的集训你还是没必要去了,就好好得待在宿舍里,减少走动。”
“还有我这儿的每日功课检查,你也没必要亲自来,让苏旗他们上课的时候顺手捎给我就行了。”
嘱咐完这些,他又转身对着围成一团的众人道:“好了,其他人就先回去吧,今日的集训就这样结束了,改日再让楚先生给你们继续训练。”
方子归有些踌躇:“徐叔……”
徐承裕不是傻子,拜师时方子归对顾云霁的不满,平日里对徐书华的在意,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不知道方子归背后曾对徐书华那般冒犯,又顾忌着和其父方述的交情,这才没说什么。
所以即便今天没有证据,徐承裕也看得出来,方子归八成就是因为拜师的事情,一直对顾云霁怀恨在心,这才故意伤了他。
那样聪明方正的一个孩子,居然心里阴暗至此。徐承裕心下失望诧异,对方子归的态度十分冷淡:“若是没什么事,你也回去吧。今日我只当是个意外,希望没有下次了。”
毕竟是好友之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徐承裕终究给方子归留了些脸面。
方子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着徐承裕的背影欲言又止半天,还是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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