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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小声轻哼。
谢时屿心想算是完蛋了,他看江阮怎么样都觉得他可爱,忍不住想欺负他,但江阮连跟他发脾气的样子都可爱。哪怕是高中偶尔吵架的那几次,换个人他扭头就走了,却舍不得冷着江阮,浑身戾气都收敛起来,生怕碰伤他。
江阮留心了点,第二天听见谢时屿起床,他就醒了,然后跟谢时屿一起去片场。
他好像平常也没有这么困,而且以前自己一个人去拍戏,身边就经纪人和助理的时候,他完全不打瞌睡,除非真的到了该休息的时间,可跟谢时屿待在一起,他就总是犯困。
路上又不小心躺在谢时屿腿上睡着了,醒来有点郁闷,瞅了谢时屿好几眼。
谢时屿那场戏拍起来还挺快,请来饰演邵雪君父母的两位老前辈,都是曾经拍过年代戏的,经验丰富。
年代戏有时候难拍就在于,那几十年的变化翻天覆地,要是深抠细节,除了布景服饰装扮这些最基本的,甚至连人的神情动作、眼神、说话的语气,走路姿势,都有所不同。
所以想要拍好,特别是在大银幕上呈现,每一帧都很重要,一个眼神都不能出错,否则展映时就会“出戏”。
谢时屿还是头一次拍这个时期的作品,进组之前看了几十部纪录片,还有江阮列给他的冗长书单。换成从前,顶多瞥一行字就烦了,他全部耐心都是跟江阮认识之后才沉下来的。
尤其是想好了要陪江阮准备高考的那半年。
“这场戏拍完,邵雪君就开始想跟祝春风有进一步的发展了,”张树盯着监视器又过了一遍方才拍的那段,跟几个主演说,“紧跟着要拍热恋期,然后就是决裂,这部分咱们紧凑一点拍下来,就进入下一阶段。”
江阮点了下头。
祝春风和邵雪君是1963年相识,这场热恋从1964年,持续到1966年文革开始,再到1969年,邵雪君终于顶不住压力,去跟父母介绍的女孩相亲,准备订婚,才结束。
中间在一起了五年时间。
不过……谢时屿拍完跟邵雪君跟父母对峙的戏份,也就意味着他们今晚要拍第一场床戏。
“别紧张,”年初拍《复读生》的时候,张树还安慰说想着这是拍戏,放开了去饰演角色就行,这次连安慰都懒得说,“反正又不是没拍过。”
“……”江阮讪讪地又点了下头。
谢时屿手插着兜,只顾着在旁边看他热闹,听见张树后面那句话,还很轻地笑了声。
这一场床戏很激烈,跟之前都不同,像是爱情和欲望搏斗,在最后却是情欲占了上风,爱意沉沦得很深,尤其是对于邵雪君。
他比祝春风更早发现自己的性向,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跟同班一个男生在废弃公厕互相帮助过,当然,双方懵懵懂懂,都是很害怕的,所以毕业就再也没有了联系。
再往后,他其实除祝春风之外,还有过一个恋人。
只是对方连他都不如,没到二十三岁,成天提心吊胆会不会被家里人发现,最后瞒着他交了一个女友。当时的邵雪君很愤怒,毅然决然跟他分了手。
导演彻底清场,只留下一个摄像师。
江阮这场戏比谢时屿露得更多,跟《复读生》那次穿着考斯腾,还堆着被子做遮挡不一样,这次真的要脱,只挡住重点部位,
但谢时屿还穿着工衣长裤和衬衫,只需要解开几颗扣子,拍摄时,江阮会把他肩膀衣料攥着往下拽一点。
“《春风,春风》,第十一场,一镜一次!action!”
镜头是从教师宿舍老旧的水泥地往上爬的,拍摄到演员抵在一起的脚尖,然后是布料摩擦的裤腿,一点点地往上走,落到脸上,需要拍摄一小段亲吻的特写。
谢时屿听到打板,就搂住江阮的腰,他低下头,先是鼻尖很轻地蹭到了一起,呼吸都一瞬间粗重,他舌尖顶开江阮的唇缝,吮住他下唇的软肉,叼着,拿牙尖扯了扯,然后等它水光淋漓地弹回去。
江阮嘴唇微麻,还有点刺痛,双眼紧跟着迷离,他好像陷入巨大的漩涡,盯着谢时屿的眼睛不能回神,收紧手臂贴紧他胸膛,仰起头再次把唇舌送上去。
“邵雪君……”江阮喃喃地念台词,他眼眸沁出来的泪,藏着黯淡的灯影,显得痴迷又深情。
随着镜头移动,谢时屿另一只手想要拽出他衬衫下摆,江阮还没被他碰到,就突然打了个激灵,每一寸皮肤都跟着泛起一阵细小的战栗。他被谢时屿推到在了床上,谢时屿喉结微动,指尖摸上他的衣扣,急匆匆地想去解,还没解开,又猛地停下动作,抬起了头。
“怎么了,邵老师?”
邵雪君带着祝春风回宿舍,窗帘是祝春风拉的,祝春风心跳如擂,期待着跟恋人第一次交融,何况是晚上,这边宿舍又是三楼,对面并没有建筑,他拉得很潦草。
还露着一条细缝,月光就透了过来。
镜头又紧随着谢时屿去重新拉好窗帘的动作,然后谢时屿关掉了灯,只剩下床头一盏很黯淡的台灯。
等到开始拍摄正式的亲密,这次使用了吊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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