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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知。”谢秉荣将他喊住,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这门亲,你愿意结了?”
谢疏回视他:“不愿意。”
谢秉荣火气上来:“既然不愿意,你还管下面怎么嚼舌根?你管平王府怎么看待?”
谢疏面露疑惑:“平王府怎么看待不重要,下人拿我胡乱编排,辱我名声,我还不能生气了?”
谢秉荣噎了噎,随即冷哼:“这亲,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此事关系重大,轮不到你来插嘴!你这就给我回去好好养着,别再闹什么妖蛾子,安安分分等平王府来迎亲!”
谢疏看了他半晌,忽然笑起来:“呵……”
谢秉荣蹙眉:“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
谢疏笑容变大,笑得不可遏止,弯下腰,边笑边咳,咳着咳着眼圈红了,一滴泪滚下来,无声落入雪中。
谢秉荣眉头越皱越深。
“你是我父亲……”谢疏慢慢止住笑,眼底浮起冷冷的恨意,他直起身继续往前走,声音像被风吹散,“你是我父亲……呵……父亲……”
旁边的人面面相觑。
谢秉荣心里忽然不安起来,再次将他喊住,沉声问:“你想做什么?”
谢疏没回头,漠然道:“这门亲,只能我说了算,轮不到你们任何人置喙。平王府要的是我,任何事都只能与我商谈,我希望谢家顺利南迁,他们便会沿途护送,我想要谢家留下,他们便不出一兵一卒。”
谢疏顿了顿,冷笑一声:“只要一天有求于平王府,谢家的前途命运就一天握在我手里。我允你们生,你们才能生,我让你们死,你们便只能死。”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惊惧地看着他,一片哗然。
谢秉荣怒不可遏,举向他的手指颤抖着:“你……你个逆子!”
“哈哈哈哈……”谢疏笑得肆意,仿佛变了个人,他抬袖在脸上抹了一把,狐裘下摆迎风荡开,“思正、言正,备车。”
谢秉荣竖眉怒目:“你去哪儿?”
谢疏身姿挺拔,不疾不徐地往前走,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儿子性情大变,谢秉荣只觉得受到冒犯和挑衅,怒气甚过惊愕,立刻挥手:“来人!把大公子给我拦住!”
谢疏是个病秧子,想拦他易如反掌,谢疏很快就被几个护院围困在中间。
他转过身,平心静气地说:“父亲觉得,平王府看中的是谢家,还是我?”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谢家在京城属于末流,别说平王府,普通世家都不一定能看上,跟平王府结亲,高攀还得先蹦三下,这门亲,明显是冲着谢疏来的。
谢秉荣想到谢疏刚才的威胁,手在袖中颤抖,半晌后抬起来,艰难地摆了摆:“让他走!”
谢疏缓步离开,再没人敢拦他。
马车备好后顺利驶出谢府大门,朝城门口行去。
谢疏掀开帘角往外看,昔日繁华的都城一夜凋敝,满地落雪无人清扫,到处都是萧条景象。
他冷眼看了片刻,放下帘子,阖眼靠坐到软垫上,没多久便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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