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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玉炜,啧,就是个阴险小人。”
“舒,舒,”
念到第三个的时候,李富贵突然磕绊了两下。
易无澜直接道:“舒林青。”
李富贵愣住了,跟个吃瓜到一半的傻仓鼠一样愣住了,他觉得自己今天不宜说话,说一句错一句。
就没对的!
易无澜被他这模样逗笑了,清淡着嗓:“我早就知道了。”
李富贵听到这句惊了一下,忍了忍才把嗓子里的那声惊叹给忍下去,抬头看向易无澜。
易无澜整个人靠在卡座的沙发里,昏黄的灯光落在那张微仰起来的脸上,透明的,苍白的,酒精把易无澜的两颊熏得微红,外人面前一向冷淡挺直的上身微蜷。
李富贵这才想起,易无澜刚刚生了场病,还住过院,尽管他关心过,知道只是低血糖。
一种无法自抑的心疼感袭来,李富贵认识易无澜也这么多年,两人互损一起走过许多日子,他从没见易无澜如此,如此的脆弱过。
他看易无澜熬夜赶毕设把自己熬进医院。他看易无澜清明节独自一人去城郊纪念自己母亲,回来时风尘仆仆眼光明亮。他看易无澜自己联系救援队和车辆大雨天去解救被困在山上的盛凌。他看易无澜孤身一人愣是在设计圈立足。
他深知易无澜的强大,现在才足够心疼。
他连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哽咽:“澜儿,咱别喜欢他了好不好,他有什么好的啊。”
“他既不能和你聊达芬奇,又不能陪你看艺术展。”
“他不懂你的玫瑰,更不懂你的执着。”
你那么好,他一点都不值得啊,他不配你难得的温柔与缠绵的爱意,他不配的。
易无澜靠着沙发笑了笑:“别哭了,多大的岁数了。”
李富贵随意擦了下眼泪,一口气喝了杯酒,“咚”一下把杯子放下:“参加,就要参加,凭什么不参加!”
一直喝到华灯初上。
主要是易无澜在喝,一杯接一杯,也不说话。
到最后把自己喝醉了,眼光迷离,还记得把手中的纸巾折成一朵花。
李富贵无奈,把纸巾从易无澜手里拿下。
易无澜也不挣扎,任由他把纸巾拿走,盯着眼前一片空酒杯沉思。
像是在思考什么难解的问题,又像是看到了新的艺术世界。
李富贵叹了口气,不过片刻考虑,还是打通了盛凌的电话。
半刻钟,盛凌来接人。
男人一身高定西服,身上带着醇厚的酒香,料想是从哪个酒会里赶出来的。
盛凌先看了眼易无澜,然后直接弯腰将人背在自己背上,矜贵礼貌对李富贵说:“麻烦了。”
李富贵摆摆头:“不麻烦,你照顾好他。”
盛凌略一点头,就出去了。
李富贵在后面看着男人背着人依旧挺直的坚实脊梁和宽肩劲瘦的身材,以及掩不住的上位者气势,明显并非良人,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情之一字,真是当局者迷。
夜色很凉,今晚月色不错,冷白的月光耀眼,周围的霓虹灯一闪一烁。
这里是个小巷子,盛凌的车开不进来,只能背着易无澜往外走。
易无澜被冷风一吹,清醒了一些,也没多清醒,闻着盛凌身上惯常的香水味,脑海里沉沉浮浮。
他的手松松圈住盛凌,慵懒问了句:“盛凌?”
盛凌“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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