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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第2页）

“怎么了？”陆弦昭似有所指地重复葵扇的话，指尖轻轻抚摸涂上药酒的下巴，指尖随即沾染上药酒浓郁的辛辣味。

怎么了？

自从入陆府以来，倒是第一次有人教陆弦昭受了委屈要学会反抗，而不是一味退让。

从前似乎是有一个人的，不过她并不知道那人是谁长什么模样，只记得那人有一对长眸，声音想是常年不化的雪山那样冷。

“哟，二姑娘今儿怎的回来这般晚？”

就在陆弦昭神游任由葵扇将自己扶下马车，不远处传来一道尖锐又熟悉的女声。

“见过婉姨娘。”陆弦昭垂下眼帘，看着石阶上妇人的锦鞋行礼。

美妇人摇摇团扇，款步迎了过来，“也怪我，没能提前派人去告知你的小丫鬟，不过待会二姑娘也要小心了，老爷夫人和大姑娘可是等了二姑娘好久呢。”

婉姨娘不是早早被大娘子赶到外祖家与陆忱一块儿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弦昭不由有些狐疑，在走到正厅时赶忙敛下心神，垂首行礼，“爹爹娘亲恕罪，女儿回来晚了。”

陆垣有些不悦：“今日缘何回来这般晚？”

“先生留女儿检查策论，故迟了些。”陆弦昭自然听到陆垣语气中的恼怒以及陆夫人的冷哼，随即将头埋得更低。

“昭昭，这是怎么了，爹爹娘亲，你们快看！”

还是一直不作声的陆窈姝先发现了陆弦昭的不对劲，她惊呼一声一把将陆弦昭摁在椅子上，“我的苍天，昭昭水灵灵的小脸上划了一个口子，昭昭如实说来，可是有人欺负你？”

陆垣先是被陆窈姝的声音吸引到，后凑近一看发现陆弦昭下巴上划破的口子委实有些狰狞，险些吓了一跳，后不知想到什么，又整整衣袍坐回椅子上，轻咳一声，“昭儿一向是个性子软的，但是这天底下也没有无缘无故就发生的事情，昭儿可是与人有口角导致的？”

望山书院笼统也就那么几十名外乡学生和普通学生，大多都是家里有个一官半职的，谁不晓得他陆家二女都入望山书院，能欺负到昭儿头上的想来在官场上也能压他陆垣一头。

都是小孩家的胡闹，若是强掰扯到大人头上可就不好了。

婉姨娘正布着菜呢，她将一道奶白的鲫鱼汤端到陆窈姝与陆弦昭面前，“这道鲫鱼汤对恢复伤口最是好呢，二姑娘待会可多盛几碗。”

婉姨娘本想着借此挖苦一番夫人，自己院里的姑娘自己不疼便罢了，出了门还能让人欺负了去在脸上划了这么一道口子，可瞧着老爷也不想管此事，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去。

陆夫人自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可看陆垣的态度不似往常，她只得以仔细吩咐身边的妈妈去寻个大夫来，“昭儿不若这几日就不去书院了，在府中将伤养好了再去？”

“嗯，你娘亲说得有理，姑娘家都爱美，脸上有道口子出去总归是不妥。”陆垣接过柳姨娘打好的鲫鱼汤，三言两语间将此事揭过，“可以，你婉姨娘的厨艺越发精进，你们也尝尝。”

陆垣既然发话，众人也就识趣地绕过此事聊别事去，只陆窈姝一人不时向她投来关切的目光。

圆桌之下，陆弦昭拍了拍陆窈姝的手背让她放心，就不再作声垂首安静用膳。

“昭昭，究竟是何人欺负你？”

陆弦昭才走进内宅没几步，果不其然就被后头的陆窈姝叫住，“无事，今日已然有先生为我主持公道。”

“是么，”陆窈姝眯着眸子，明显不信陆弦昭的鬼话，“是哪个先生呀？”

倒也不是先生，是大理寺少卿。

陆弦昭脸不红心不跳地接着撒谎，“不晓得，只知道他与唐淞先生交情颇深。”

“好吧，”陆窈姝不知为何目光有些飘忽，以至身后丫鬟前来通报的声音都被她忽视掉。

“长姐，长姐？”陆弦昭纳闷地凑近再唤一声，见陆窈姝终于肯将目光移到自己身上，“娘亲请来的大夫来了。”

陆窈姝讪讪摆手：“好，知道了，去吧。”

陆府侧院。

葵扇小心翼翼将药膏涂上，眼睛一刻也不敢从伤口上挪开，“小姐疼不疼？”

“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下手这般重。”

“小姐，待会可要会榻上好好睡一觉？”

冰冰凉凉的膏体抹上伤口，压下火辣的痛觉，陆弦昭阖眸嗯了声。

“是该好好睡一觉，待会有得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