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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花溆随口问。
春绿捧着手中的茶盏,奉上来后,这才低声道:“您的身份,被透出去了。”
这话在小院中,堪称石破天惊。
原先知道的人不过,堪堪不过几个主子,加经手的奴才知道罢了,如今被人透出去,她往后该如何行事。
说到底,她打从浣花楼出来,确实不光彩。
世人心中有座成见的大山,什么都不会去想,只管往你头上扣帽子。
花溆脸色大变,看向春绿的眼神冷厉迫人,轻声道:“你既然来说,便是知道谁透出去的。”
就见春绿弓着腰,恭谨回答:“这就不知道了。”
眼神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花溆面皮子紧绷,还不等她做出反应来,就听外头传来推搡熙攘的声音。
“二小姐!”
“二小姐!”
小丫头冲着想拦,偏偏不敢碰主子,急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花溆理了理衣裳,一抬眸,就见往日死气沉沉的二小姐,这会儿眼神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来,看着她,怒气冲冲道:“原以为你是表小姐,只不过家里头落魄了,进将军府做贵妾,谁也说不得你半句。”
“然而这算是什么?你这样低贱的身份,如何配得上小将军?”
她原本死心了,打算就这么嫁人,可如今看来,花溆连做贵妾的身份都没有。
刘敏心里迸发出极强烈的信心来,她含着泪笑了笑:“只要小将军愿意,他喜欢,我便什么都不说了。”
花溆薄唇微抿,从锦屏手里端过茶盏,往二小姐处递了递,示意她喝水。
“你是个木头不成?跟你说话,就不曾反驳一句半句?”
刘敏气的胸脯上下起伏不定,她眼里头后悔、震惊、希翼并存,相互交错,一时间让她整个人散发出强烈的气场。
“反驳什么?”花溆反问。
刘敏被她噎了一下,心中愈加气恼:“你知道自己不配,就离小将军远一些。”
“你算是哪个牌位上的人,竟然肖想小将军。”
她越说越生气,这些时日的心如死灰,这些时日的艰难度日,她着实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若真是貌美表小姐也就罢了,
竟然是被花楼姑娘给抢了身份,焉能让她不难受。
花溆也觉得自己不配,泥地里头的人,就已经配一滩烂泥,而小将军人品贵重,值得一个好好的贵女也和他琴瑟和鸣。
但轮不到二小姐在这指手画脚。
“不知敏姐儿说这番话,是以什么立场?”花溆懒洋洋的弹了弹指甲,从眼眸深处迸发出戾气来。
素来有人说她是木头美人,跟漂亮精致的人偶似得,不沾一点人气烟火气。
可这会儿那眼神幽深,似是迸溅着火星子一般,烧到人心里去。
“是以段云凌之妻,还是以段云凌之母。”她冷笑一声:“换句话说,您算哪个牌位上的人,您又是哪根葱?”
这么一番话砸下来,二小姐到底是个深闺小姐,一下子就受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那也不能你去糟践他。”刘敏是真的伤心,她捧在心尖尖上的人,最后只娶一个伎,叫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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