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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第2页）

钟引光迫不及待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当她放下掩面的广袖时，表情变得有些许古怪。

坐在她对面的齐意康浅浅抿了一口，面色便也变了，看见对方和自己是一样的反应后，掩口笑道：“引光，由此可见，尽信书不如无书。”

钟引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但她再探头看看茶釜后，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只是可惜了这一锅雪水。”

齐意康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垂下眼睫笑笑：“没什么好可惜的，适才已经喝过一次了。要说泡茶，其实泉水的滋味也不差。”

钟引光的情绪并没有因为他安慰的话语就高涨起来：“眼下天寒地冻，怕是只能等到开春再说用泉水泡茶的话了。”

齐意康眼中笑意不减：“此事不难，这山上就有一处常年不冻的泉水，明日我带你去。”

钟引光欢喜地扬起了唇角，目不转睛地看着人：“九郎怎么知道的？”

齐意康低下头笑着回答：“再怎么说，我也是在般若寺住了近二十年的人啊，自然该知道。”

钟引光哑然失笑道：“昨日作画，前日射覆，大前日...”

齐意康适时提醒道：“大前日，我们未曾出门。”

“对！”钟引光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思绪飘远了一些：“这几日过得好生快活，我都快要忘记自己是上山避祸来的了。”

房中的侍从识趣地合上门出去了，齐意康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视线停在她柔美的面庞上。

她话锋一转，颇为惆怅地叹出一息：“也不知城中现下状况如何，阿兄他们是否收到家书了。”

齐意康不动声色地坐近了钟引光一些，尽量把语气端的平稳：“到苏州路远，这一来一回，即便一路顺利也不能如此之快。”

他握住钟引光的手，肌肤相贴传递了一阵暖意：“引光也无须太过担忧，倘若他们执意回京了，我也有应对之策。”

耳畔传来有力的心跳，呼吸间也充斥着齐意康身上独有的味道，钟引光浑然不觉这样的距离已经太近，只是抬起眼看着他，微微颔首。

齐意康看着近在咫尺，还在毫不自知地展露勾人笑容的钟引光，躁动地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炉声沸腾，炉壁滚烫，而室内有更热的东西在燃烧着。

在他不加掩饰的注视中，钟引光错愕地哽了一下，还在犹豫的时候，齐意康已经掐住了她的下巴，力度刚刚好好的掌握在既让她不能动弹，也不能轻易挣脱。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钟引光怯生生地伸出手抵住他，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生怕下一步动作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齐意康的手指试探着上移，直至压到眼前人嫣红的唇角之上，情动到难能自抑时，他颤抖着低下了头，吻上在脑海里描摹过无数次的薄唇。

钟引光原先的手还是抵在他胸膛上的，待他整个人都压了下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比起以前，齐意康的胸膛已经壮实了不少。

她身子一软，原本是想阻隔人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齐意康欺身压近，手滑落到腰间位置，轻轻一揽，手指也在她身后用力收紧，直至把整个人圈进怀中。

钟引光逐渐加快的声息似拒似逃，她双臂虚虚地搭上人的脖颈，将自己全身心地呈现在人面前，笨拙地回应着他的吻。

屋外天幕上几片云影散开，泄出几缕天光，齐意康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钟引光坐直身子，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上来回摩挲，房中只剩下了微微的喘息声，她把头埋得很低，耳朵红得几乎能滴出血。

房中静得落针可闻，外面却忽然吵了起来，喧哗声响成一片，齐意康面露不悦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钟引光强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提议说：“九郎，我们出去看看吧。”

齐意康眸色深沉，嗓音沙哑地答应道：“好。”

门刚被打开，还在座位上没起身的钟引光的脸色就变了。

霜天并不因雪停便清朗多少，雾蒙蒙的天幕之上，但见一片耀眼夺目的火红色。

她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再不能冷静思考，喃喃自语道：“荧惑现世，徘徊于东井间。”

齐意康虽然不明白她话中的具体含义，但也能感觉得出来，眼前的这个场面明显不对劲。

他读史，自然知道这是种异常天象，而其后果，必定是王朝更易、战乱不休一类的大事。

钟引光痛心疾首地阖上眼，徐徐说道：“不出一月，京师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