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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见梅绫如此,心中也为她开心,“你看起来过的不错。”
“其实也说不上有多好,但我已经知足了。离开侯府时我没来及向你道谢,所以特意来这里等你。”梅绫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递给沈兰,“我没什么贵重的东西,便是有恐怕你也看不上眼,这是我诚心诚意为你求的平安符,锦囊亦是我亲手所绣,希望你不要嫌弃。”
“梅姐姐客气了,我也未帮你什么,你能离开侯府,是因为你娘与许公子。”
沈兰改了口,并未再叫她梅姨娘。
这一细微的差别让梅绫眼眶一酸,感动地道:“沈姑娘的一片真心,已是我最大的救赎,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你的这一份恩情。”
见梅绫这般说,沈兰收下了她的锦囊,又仿佛不经意地道:“梅姐姐与许公子如何了?”
提及许漟,梅绫不由伤神,“我已是残花败柳,哪里能配得上他?他想要娶我为妻,可我不能连累他,他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若是让人知道他娶了我这样的女子,以后在外面如何抬得起头?”
“他现在已离开了?”
“不,他如今……住在我家中。”梅绫有些羞于提起,却还是无奈地道:“宅子是侯府赔偿给我们家的,我本不想要,可许漟说我们在京城没有落脚之地,那宅子本就是赔偿,犯不着不要,我爹娘被他劝说着收了下来。”
她如今虽摆脱了侯府,可却住在侯府赔偿来的宅子里,每想到这宅子是因萧瑞折磨她而得来的,她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沈兰听到梅绫的话也觉得诧异,她本以为许漟千里迢迢来救梅绫于水火,必定是个爱恨分明义薄云天的君子,如此听来,不禁觉得他少了几分风骨。
但世人皆为财禄奔忙,许漟如此,也并无可谴责之处。
沈兰不再想他的事,起身道:“梅姐姐,其实我也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我有什么地方能帮得到沈姑娘你?”梅绫之前思来想去也没想出自己能为沈兰做些什么,所以才熬了一夜绣好锦囊,又早早来了这吉祥寺祈求平安符。
沈兰小声地道:“我想托梅姐姐请许公子到太学里帮我打听一个人,许公子虽非举子,但亦有功名在身,要进太学并不是什么难事,此事若能办成,我必当重谢。”
“沈姑娘想要打听谁?”
“衡州府陆言陆公子。”沈兰忽然又想起那日萧珏的话,“千万不要大张旗鼓的去找,要悄悄的打听。若是有了消息,你就以国公府大奶奶唐婉的名义给我写一封信,侯府的人必不会怀疑。”
说着,她将手上带的青绿穿金玛瑙手串取下,塞到梅绫手中,“这条手串是当初我兄长在衡州府琉璃阁重金买下送与我的,至少也价值一二百两银子,梅姐姐,这算是我给许公子的定金,若是真的打听到陆公子近来的具体情况,我另有重谢。”
“不不,我怎能要你的东西?”
“这是给许公子的,你一定要帮我转交给他,否则我不能放心。梅姐姐,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请你一定要帮我。”沈兰如今已对萧珏不抱希望,方才听到梅绫来找她时,她便想到了许漟。
她不相信她走的每一条路都处处碰壁,偌大的上京,总有人能够打听到陆言与兄长之事。
“好,这件事我一定帮你。”
梅绫收下了沈兰的手串。
三日后,沈兰等来了梅绫的信,她迫不及待地将信拆开。
“自吉祥寺一见后,我已将姑娘所托托付于许公子,许公子入太学两日,与往日同窗旧友暗访姑娘所寻之人,但太学诸生皆作不知,许公子见他们面有难色,恐怕其中另有蹊跷……”
信的下面更为详细得写了些许漟与那些太学生对话的细节,看完之后,沈兰已是愁眉凝锁。
果然,她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不只兄长死了,就连杜公子都杳无音讯,而那些太学生却闭口不言。
沈兰忽的想起那日与萧珏的对话来,萧珏听到“陆言”的名字时,似乎也面有异色,所以才警告她不要到外面再去打听。
萧珏一定知道什么,那些闭口不言的太学生也都知道,但是有什么人压制着他们不敢说出真相。
沈兰忽然感觉这碧瓦朱甍繁华似锦的上京城格外的压抑,恍如黑暗中有一只巨大的手操控着人们的思想与命运,紧紧地勒着每个人的脖子,让人难以喘息。
“姑娘,三位姑娘请您去醉花厅。”锦书进了屋里来。
“知道了,我这就来。”
沈兰的思绪抽回,将梅绫送来的这封信点着了,扔到了盂盆里。
锦书奇怪地道:“姑娘怎把唐姑娘的信给烧了?”
“锦书,以后不可再提起兄长与陆公子之事。”沈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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