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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人战战兢兢,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道孟云君是真的视人命如草芥,还是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只顾着端详新得的铁剑,弹簧刀的刀刃就这么随意地搁在他的皮肉上,不一会就割出了许多凌乱的血痕,搞得他恨不能跪下求孟云君收了神通,哪里还敢拿乔,老老实实地说:
“就是那把下落不明的名剑‘不尘’……不是不是,我没骗人,当然不是原版,就是个仿品。据说是铸剑的工匠用剩下的边角料打的,佩戴这个法器,百邪不能近身!”
“‘不尘’……”
孟云君顿了一下,领头人怕他以为自己在胡扯,忙不迭补充道:“我没撒谎!这是我家的传家宝!我家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说的!”
孟云君看了眼地下室里的群魔乱舞,若有所思道:“怪不得你不怕这些,原来是有恃无恐啊。”
领头人欲哭无泪,视线拼命地往下撇,粘在近在咫尺的刀尖上,快要挤成斗鸡眼了。
他们说话的过程中,始终没有一只恶鬼敢越过孟云君,趁乱从地下室跑出去——晏灵修守在通往门外的必经之路上,仅仅是释放出一点气息,那些鬼怪们纷纷被吓成了鹌鹑,在半空中急刹车,远远地躲开了他,把矛头指向了曾经的饲主。
晏灵修抱臂欣赏了好一会他们鬼哭狼嚎的惨状,等到他们的符咒消耗殆尽了,人也给咬的奄奄一息了,才抬脚往里走去。走到哪里,哪里的鬼物就潮水般朝两边退开,任由晏灵修把猎物从他们嘴边抢走了。
——恶鬼不认得晏灵修,但晏灵修身上的气息却令人畏惧。
这“如入无人之境”的场景被领头人看见了,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迟钝地得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
“你果然不是人!”他一嗓子喊破了音,眼珠子差点瞪脱眶,“厉,你竟然是厉——我知道了!那只罗刹是你干掉的!是不是?是不是!”
领头人车轱辘的念来念去,显然不能接受这一事实,孟云君怜悯地把他打晕了。
晏灵修拎着一名嫌犯的领口,把他从众鬼的围攻下拖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无声地达成共识,不约而同地将手中失去知觉的犯人丢到地下室外去了。
半刻钟后,十来辆警车呼啸着赶到,将“三苗”加工厂团团围住。还没停稳,张成润就一马当先地冲了下去,身后跟着一长串的驱邪师。
这一整天,张成润的心情可谓是一波三折。
先是赵老太和王老板一声不吭地遇害身亡,留下一堆无法解释的难题,再是晏灵修疑似被困,下落不明,好不容易找到了犯罪分子的据点,孟云君和晏灵修又因为一个电话铃声暴露了——张成润的心跳犹如过山车,在那一刻飞上了一百八。
挂下电话,他连忙召集了调查局所有的驱邪师,生怕去得晚了只能给他们收尸,一路上紧赶慢赶。然而,到了地方一看,既没有搏斗的声音,也没有呼救声,整栋办公楼就像坟墓一样寂静。
张成润的一颗心沉沉地坠了下去。
……他们终究是来晚了。
从通话结束到现在,怎么说都过去了近一个小时,足够那帮疯子消灭证据再逃之夭夭了。
张成润追悔莫及地迈入办公楼,然后就看见孟云君好端端地坐在四面漏风的破楼道里,屁股下的板凳腿三长一短,一副快要散架的样子,就这都还能坐得稳稳当当的,实在是功力惊人。
他手里捧着份旧报纸,读得津津有味,显得十分的悠然自得。
见此情形,张成润和一众默哀的驱邪师们都沉默了……
“张队?你们这么快就来了!”孟云君惊讶地收起报纸,站起来迎接他们,“我还以为要再过等一刻钟呢!”
“…”张成润无言以对,只好说,“凶手在哪儿?”
“没跑,晏灵修看着呢。”孟云君愉快地上前领路,把尚未转换好心情的张成润带到了楼梯口,边往下走边解释道,“他们暂时失去了行动力,太重了,我跟晏灵修搬不上来,只好把他们先放着不管了。”
张成润:“……”
失去了行动力……
他们刚走过转角,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下一半台阶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血淋淋的,全是被撕咬后留下的伤口。
楼梯设计得太窄,仅能容一个人通过。张成润止了步,后头的孙凌好奇地垫脚看了眼,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结结巴巴道:“这,这是……”
晏灵修百无聊赖地靠在地下室的大门上,白衣纤尘不染,见他们来了,微微直起身,踢了一下趴在他脚边的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这是领头的,”晏灵修简明扼要道,“他为了脱身,把‘货物’放了出来,想给我们一点麻烦,结果却把自己人咬成了这样。”
随行的医护人员接到消息,连忙挤过来,把伤员抬上担架,紧急送上了救护车。
“…”孙凌瞧着他们胳膊腿上参差不齐的牙印,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挠了挠头道,“他们放出去的那些‘货’呢?”
晏灵修适当地走出去一段距离,原本安安分分的地下室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碰撞声,有什么东西把门撞得咣啷咣啷响,没多久就在上头砸出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鼓包。
晏灵修一站回原位,里面的东西又飞快地偃旗息鼓,没有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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