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网络小说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13章(第1页)

去人眼睛一亮,回道:“此人乃是昭帝之师,昭帝八岁即位,便师从桓师,至十四岁亲政,方以重礼送桓师还乡。桓师之贤,世人共知,足堪为帝师。”  刘藻也显出少许笑容,既然当过昭帝的先生,且一当六年,而未黜退,可见其贤。但她并未立即称善,而是又问:“何人提出,用桓师?”  去人答:“乃是谢相定下。”  刘藻这才颔首:“甚佳。”  定下帝师,刘藻又觉有了盼头。她虽急于接触政务,但并不以为以自己的见识,能够发号施令。她的确需一良师教导。  只是雒阳来京,还需些时日。刘藻仍要再等待。但此时再等,就与前两日不同了,刘藻信心满满。  她站起身来,往殿外走去。春和知她心情正好,也笑吟吟地紧随其后。  到殿门前,正见公孙绰捧了瓜果过来,见她出门,忙退至道旁行礼。  那日太后来过,当夜就将胡敖与公孙绰二人送到未央宫来,赠与皇帝使唤。刘藻却不敢信任他们,不止他二人,未央宫中任一宫人,她都不敢太过信任。  她晌午在未央宫中发生的事,太后下午便知,可见必有人通风报信,只是不知那人是谁,是一人还是二人,还是她宫中众多宫人,皆从太后之令。  刘藻快步走出宣室殿,沿着宫道,往内苑去。  未央宫极大,占了约莫半个长安城。刘藻还未看过宫中景致,迎面而来一座座恢弘殿宇,一处处典雅台阁,不免看得眼花缭乱。  春和只以为陛下心情舒畅,故而有雅致观赏宫中秋景,便在旁尽心解说。宫殿楼台,皆有名目,大半是高祖皇帝定鼎天下时建的,也有一些乃是武帝昭帝时扩建。  “陛下暂居承明,待天凉一些,便可搬去温室殿居住,温室殿紧挨着宣室,便利许多。那处是钩弋殿,曾是钩弋夫人居住之处,夫人有倾国倾城之姿,殿中风情无限,只是自夫人便再无人居住,里头至今还挂了夫人的画像。陛下可要入内一观?”  钩弋夫人是昌邑王的祖母。刘藻记得,她略略止步,远远望上两眼。殿外草木枯黄,落叶遍地飘零,殿上砖瓦亦有霜色,显出岁月摧残。光看外头之景,已难描绘昔日之富丽。她想了想,摇头,再往前行。  钩弋殿不远便是椒房殿,椒房殿是皇后的居所,刘藻还未大婚,自然也是空置,再往里走,是掖庭。  掖庭也称永巷,是地位微贱的妃嫔与宫人们所居之地,刘藻出生于此地。  “这是掖庭。”春和觑着小皇帝的脸色,试探道:“陛下可要去瞅瞅?”  刘藻显出恍惚之色,缓步走了过去。掖庭中是一处处低矮的瓦舍,有些破旧,有些则要高大一些。房舍一间挨着一间,刘藻竭力欲自记忆中搜寻出与眼前景象重合的画面,可惜却是失败了,她不记得此地。  足下倏然一硌,刘藻止步,低头望去,是一片瓦当,她弯身将瓦当拣起,只见上头刻了“长生未央”四字,她左右环顾,便见一座瓦舍,屋檐低垂,屋顶的瓦当掉落了不少,手中这片,想来便是自那处来的。她又捡了两片来看,瓦当上皆刻了字,有“长生未央”这般吉利祝祷,也有“汉并天下”这般雄浑磅礴。  春和不敢搅扰,原以为陛下还要往里走,兴许还会召见掖庭令来问一问她原先住的是那一处,不想,陛下兴致盎然地看了几片瓦当,便又将瓦当丢回地上,摇了摇头,出去了。  春和看不出皇帝的心思,小心跟随在后。  未央宫之大,刘藻行了半日,都未涉足一半之地。她游禁内,并非欲观景致,而是她要相看一处宫殿,好接外祖母入宫居住。  刘藻很想念外祖母,她想等过些日子,局势再明朗些,就接外祖母来。  宫人们侍奉皇帝在内苑游赏一圈,刘藻满意而归,并未与谁说起自己的打算,就是春和也猜不出小皇帝所想。  余下大半月,刘藻便自在宣室读书,九月朔有大朝。刘藻又上了回朝,朝上礼仪庄重,伴有礼乐,大臣们手持笏板,立于殿下,个个神色肃穆,乃至连抬首望一眼皇帝都不敢,使得刘藻生出她已威能服众的错觉来。  不过大朝之后,她依旧无人问津。  大朝上,议了几件大事,刘藻知自身处境,并不轻易开口,只听而已。昌邑王被贬为庶人,朝廷封他采邑一千五百户以作供养,派人将他送回昌邑。他的侍从近二百人,全部处死,王傅与僚属皆入罪。  一条条处置当殿念来,刘藻听得专注,并未听到大将军之名。大将军站在谢漪身后,恭谨肃手,神色郑重,无不满亦无恐惧。  刘藻虽仍疑惑,却没有提出疑问,待大臣将处置念毕,问询皇帝之意,她只说了一个字:“可。”  直到散朝,刘藻才看出一些端倪。大将军言语行事,皆依从谢相,谢相亦在有大臣欲问罪大将军时,出言回护。足见大将军之所以未在昌邑王贬黜一事中获罪,是因他依附了谢相。  看出也就看出了,她并不能做什么。刘藻按下心思,专心读书,有时也愿听春和说一些武帝朝时的旧事。  说的最多的,自然是武帝击匈奴,卫大将军七战七捷。偶尔也会提及一些小小的趣事,譬如东方朔滑稽多智,常在武帝面前谈笑取乐,作俳优态。又如酷吏张汤,家贫如洗,一门心思,为君分忧。武帝御极五十四载,种种事迹,数不胜数。  刘藻听得津津有味,有一事使她格外注目。武帝即位后,大封母族,除了两位舅舅获封列侯,他还尊他的外祖母为平原君,使老人家安度晚年。  刘藻将此事记下,待来日,她也要施恩母族,使外祖母尊荣无尽,欣享富贵。  直九月底,桓匡方抵京。  刘藻见了桓匡,是一端方老者,须发白了大半,容色十分敦厚,见了她,俯身跪拜,将礼行得一丝不苟。刘藻迫不及待地开始听课,桓匡也无拖延,立即展开书简来讲授。  授课之地是在柏梁台。柏梁台高二十余丈,以铸铜为柱,以香柏木为梁,置身其中,柏木清香盈鼻,收起四面窗户的帘子,阁中敞亮,无蔽目之物。  刘藻欲桓匡面对面地对座,二人身前各置一长案,案上置笔墨竹简。  桓匡摊开竹简,声音低沉却很清晰明亮:“臣先教陛下《诗经》。”  刘藻原以为桓匡会对她说一些天下事,再不济也该是教授儒家、法家的经典,却没想到一来就是教她《诗经》。  《诗经》她已学过了,且能倒背如流。  刘藻道:“朕年少时跟随一位先生读过《诗经》,不必再重学。桓师教些别的吧。”  桓匡抬眸,面色沉了下来,话语仍算恭敬,语气却有些直:“臣授先帝读书,也是自《诗经》教起。诗以言志,歌以咏情。陛下先前学的,未必是臣要教。陛下不妨戒骄戒躁,听上几篇,再论其他。”  他既这般说,刘藻只得答应。  接着,桓匡便滔滔不绝地讲授起来。一篇《关雎》讲了一日,也不过只一开头,从窈窕淑女,讲到妃妾之德。  刘藻极力专注,好不容易挨到下学。隔日再来,讲的依旧是《关雎》,只是拓展开来,也讲一些周朝的风俗。  只是从头到尾,都与治国无关。  刘藻又忍耐一日,到愤怒  帝师人选,是谢相定下。刘藻一怒,率先想到的便是谢漪。但她究竟早熟,并不莽撞,纵然心内怒火中烧,也认真听完了这日之课,待归温室殿,方遣人宣召谢漪。  半月前,刘藻嫌承明殿太远,下令将寝殿移至温室殿,温室殿紧挨着宣室,倒为她节省出许多奔波路途。  她高踞御座,身前案上平摊着竹简,简上正刻了《诗经》第二篇。小皇帝怒到极致,但她面上却似在认真温习课业,竟看不出有半点不悦。  春和日日跟随刘藻,竟也无法自她形容中看出她是喜是怒,只是他知小皇帝心有沟壑,勤勉奋发,而桓师所教却尽是些无用之物,这两下一联系,纵然刘藻未显露在面上,也知陛下必是恼怒得很。  谢漪并未令她久等,不过半个时辰,谢漪随宣召的宦官匆匆而来,一入殿,照旧弯身行礼。  春和侍立在阶下,余光一扫,惊讶地发现,方才还淡然阅书简的小皇帝,薄唇紧抿,神色低沉,竟将怒意显露了出来。  “谢相免礼。”皇帝的嗓音犹带一丝稚气。  谢漪直起身,淡然问道:“不知陛下宣召,所为何事?”  刘藻的眼中沉晦下来,盯着谢漪看了许久,谢漪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刘藻的怒气也消退大半,示意殿中诸人皆退下。帝师是谢相择定,她心怀不满,不知会否予人口实,使得谢漪为难。她身边的宫人中有长乐宫的耳报神,她还不知是何人,便将人皆屏退了。  待只余下她与谢漪二人,方道:“朕欲更易一师。”  谢漪道:“陛下为何欲易师?可是桓师才学浅薄,不堪为帝师?”  桓匡的才学自是差不了,刘藻虽觉他所授之物,全然无用,也不得不赞一句,桓师学识渊博,每有拓展,都讲得深邃而精湛。  谢漪反问,倒像是当真不知桓匡每日在教她什么。刘藻却是不信,她看着谢漪淡然的容色,不知怎么便有些委屈起来。  她起身,走到谢漪面前,问道:“你当真不知么?”  她已至身前,殿中也无旁人,谢漪的防备也不由卸下少许,看着刘藻,答道:“桓匡当年教授先帝,也是自诗经始。《关雎》三日,《葛覃》三日,所授内容,与今大同小异。他对陛下,并无偏见。”  这话便是糊弄人了,刘藻呆一些也许就信了,但她偏偏很聪明:“昭帝时从桓师时方八岁,吾今十四。”  小皇帝不好哄,谢漪也有些苦恼。刘藻还在看着她,等着她回答。谢漪心生怪异,她记得初接陛下入宫那会儿,陛下显然有些怕她,乃至不敢与她对视,眼下不过二三月,竟就不怕了。  刘藻认真道:“昭帝十二迎娶皇后,十四亲政,我纵来得迟,学得晚,也不至于至今仍学诗经。桓匡是谢相所选,谢相有何居心……”她说着说着,发觉竟将这两日思忖的内容说了出来,连忙抿唇,不再往下说。  谢漪却是淡淡一笑:“陛下以为,臣有何居心?”  刘藻摇头,她若能看出谢相是何居心,又何至于为桓匡而恼怒。  谢漪笑了笑,眼角微微上翘。刘藻不由想起一月多前,将谢相召入寝殿的事,她想起那日谢相待她格外温和,看着她的目光都是温暖的。  她不禁有些怀念,或许唯有她病痛时,谢相方会待她和软。  “朕不知。”她说道,“但桓师不合朕意,劳烦谢相换一人来。”  这话说得有些像耍赖,谢漪险些笑出来,只是见对上她那双倔强的双眸,微微叹了口气,认真道:“天下间若有一人可为帝师,必是桓师。”  她只言桓匡之重,却没说为何唯有他方能为帝师。刘藻正愤懑,闻言,也认真道:“与其桓匡为帝师,朕宁可拜谢相为师,至少谢相容貌姣好,观之可亲。”  她现在不仅生气桓匡不肯教她些有用之物,还嫌弃人家年迈衰老,长得不好看。谢漪观刘藻神色,她竟是当真这般以为。谢漪真是怀念起登基前的小刘藻,虽也心思深沉,但至少寡言腼腆,有心事也只藏在心间。  “陛下慎言。”谢漪劝了一句。  之后任刘藻再如何询问,她都不肯再开口。  刘藻对她毫无办法,原先因谢漪而消退的怒火,愈加熊熊燃烧。谢漪一走,她便开始思索,为何帝师非得是桓匡,桓匡身上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又或是诸言皆不过推辞,谢相不过是不愿她亲政,好独握大权。  但凡是人,皆有私心,所谓私心,总逃不脱钱权二字。刘藻纵然困于深宫,也知晓些端倪。太后待她,越来越亲和,每隔日,总会来一回。平日更是常遣宫人来见,赠她珍稀宝物,谆谆叮嘱,不可过于劳累。  她登基前,居长乐宫那月余,太后不仅不见她,甚至甚少管她。有此转变,必是太后与谢漪周旋落于下风,需她这皇帝相助。  刘藻所知不多,但她很有见微知著的天赋,能够窥一斑而知全豹。  当初谢漪与太后结盟,将她推上帝位。但这同盟并不牢固,她一即位,便告破裂。之后,大将军因拥立昌邑王失败,恐入罪,依附谢漪。谢漪本就不弱,得大将军依附,更强于太后。  太后不甘示弱,自得再寻同盟,便欲将她拉拢。  刘藻微微垂眸,将视线落在竹简上,她抬手,指腹贴着微微泛黄的竹片来回摩挲。太后屡屡示好,她一直未有理会。相较而言,她更信谢相。但若谢相为拿捏她,特不使人教她朝政,将她困于深宫,她是否该与太后结盟,好脱出目下之困。  一想到要与太后一同对付谢相,刘藻便在心中叹了口气,心想,暂且等等,她实在不忍令谢相受挫。  少年心软,谢相在她腹疼欲死之时,为她揉过小腹,刘藻始终记得,她不愿愧对关心过她的人。  但转瞬,她便很生气,既气自己心软,又气谢漪心思不明,让她猜不透。  气完,隔日小皇帝还得去听讲。今日讲的是《诗经》中的《卷耳》一篇。《卷耳》所述,乃是思念征夫的妇人,与在外思归,路途辛劳的征夫。  刘藻带着怒意,心中厌烦,但面上却是笃思好学之态,半点不显露真实心思。  桓匡见此,很是满意,以为天子仁善贤明。他讲起课来也愈加用心,先说完一篇释义,再将诗篇拓展开讲。刘藻原以为他又会不厌其烦地强调女子之德,不想桓匡话音一转,说起战事之苦来。  “以我强汉倾国之力,换来卫大将军七战七捷,如此看来,也算不得什么功勋。”桓匡语气淡淡,带着股自矜。  刘藻精神一振,但并非因他贬责战事,而是听他的论调,颇为耳目一新。刘藻读了不少诸子百家的典籍,猜测桓匡当是一名儒生。  果然,桓匡以儒家的目光谈起了武帝强征匈奴之弊。刘藻往日所听,俱是赞扬,但到桓匡口中却是贬斥。只是他的贬斥说得很委婉,不直指武帝,而是说起始皇帝,始皇帝一统六国后,并未停下征战,而是北击匈奴,南征百越,修筑长城,修筑灵渠。

热门小说推荐
学姐快住口!

学姐快住口!

催更!今天的怎么还没更新?学姐,现在才早上六点。那昨天的怎么说?才一更!恋爱日常文很吃细节,码字的时候需要灵感的。那你灵感怎么来...

原来我早就无敌了

原来我早就无敌了

原来我早就无敌了是昨夜剑神精心创作的灵异,旧时光文学实时更新原来我早就无敌了最新章节并且提供无弹窗阅读,书友所发表的原来我早就无敌了评论,并不代表旧时光文学赞同或者支持原来我早就无敌了读者的观点。...

我是地球治理者

我是地球治理者

陈玄很怀念自己以前的十二只脚和六只眼睛,以及肉嘟嘟的白色身体上流淌的香喷喷粘液。他只想好好的治理星球,再找只母虫一起过完虫生。现在变成了两脚兽,真的丑爆了。还有母两脚兽喜欢我?不行!不可能!他是拒绝的!两脚兽,真丑!...

小心,前方高能

小心,前方高能

等等,你拿弓敲我是什么意思?!你是一名弓箭手!你应该拿箭,懂么!握草,你用箭戳我是什么鬼!你是一名弓箭手,你应该射箭,拉弓射箭懂么!你怎么还戳,你你你这是侮辱弓箭手!!!...

一胎两宝:总裁爹地哪里逃

一胎两宝:总裁爹地哪里逃

关于一胎两宝总裁爹地哪里逃一胎两宝总裁爹地哪里逃...

我真的太美了

我真的太美了

虞柠不吸烟不喝酒不潜规则小鲜肉,不拍戏的时候就宅在家里。怎么也没想到,转眼间竟然变成了一个还有二十四小时就要被全网疯嘲,三十六小时就要从楼上跳下去,没死成反而半身瘫痪的炮灰。不,我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