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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出夏炎雳没了耐心。而她之所以敢提这种‘不与人共侍一夫’的要求,也是有底气的。毕竟她与杜元然决裂的过程,他全程旁观,既然她能因为这个原则而放弃多年所爱,那她自然也不会为了他人而打破这个原则。再者,以夏炎雳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更为现实的是,他正妃人选都没定呢,侧妃就早已内定了。那兰昭舒不就是嘛,这在京城贵胄之家已不是秘密了。而她打的主意就是,明知他做不到,故意刁难他,让他知难而退,别再纠缠自己。果不其然,听她提完要求,夏炎雳脾气瞬间上头,瞪着她恼道,“本王的身份,婚事自是身不由己,你如斯要求,实是刁难本王!”景玓耸了耸肩,“没办法,我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既然王爷也没法接受我的要求,那便注定我们是无缘的。既无缘,那便作罢吧。”夏炎雳狠狠地吸了两口气,突然道,“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本王做不到,但本王可以向你保证,只宠你一人。”景玓斜着眼角,盯着他胯部,“王爷,你说一根筷子在尿壶里搅过,你还会用这支筷子吗?不觉得恶心?”夏炎雳顺着她视线低下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比喻是何意,顿时俊脸唰黑,‘啪’地拍桌而起,指着她大怒,“你敢说本王的是筷子?”“……”景玓张着嘴,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就在她无语凌乱之时,夏炎雳突然到她身前,双手抓住她座椅两侧的扶手,俯身压着她,龇牙道,“本王现在给你机会,让你亲手验货,看看本王是否细如筷!”景玓像看傻der一样直直盯着他,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被人逼着验鸟……这算不算耍流氓的最高境界?“怎么,不敢?”夏炎雳放开一侧扶手,突然抓住她的手,直接往他身上放。“你有病啊!”怒火再也憋不住,景玓吼着将他推开。夏炎雳稳住身形,俊脸比之前更黑更冷更沉。景玓也咬着牙,不甘示弱地怒视着他。这一刻,谁都不服软,仿佛对方是自己的死敌,还是有血海深仇的那种。“小姐,怎么了?”香杏听到她的吼声跑进花厅,一瞧两人剑拔弩张的气焰,吓得狠狠哆了一下,“发……发生何事了?”“无事!”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张脸也同时别开。香杏,“……”她睁大眼,左看看右看看,满脑子都是疑惑。“咳!”景玓先恢复常色,“王爷,小女身子抱恙,先回房休息了,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说完,她提脚先离开了花厅。看她那淡定从容的背影,夏炎雳黑沉的脸色根本就恢复不过来。他就不明白了,怎么会有这种女人,摸了他都不见她害臊!……眼看着夏炎雳有逼婚的架势,景玓虽然生气,但也并不惧怕。还是那句话,她有爹和大哥,只要她不想嫁,谁逼她都没用。而夏炎雳也只敢在她面前横而已,要是他真有底气,早把聘礼送来侯府了,还用着威逼诱惑她?倒是杜元然那一头,回房以后她越想越不得劲儿,看杜元然离开的架势,总觉得他不会死心。傍晚,她借独自逛花园之名,逛着逛着就偷偷离开了侯府,借着昏暗的天色潜进了抚远将军府。就一天的功夫,原本气派的将军府便让景玓感到陌生。如同被打劫似的,‘抚远将军府’的门匾不见了,满院的娇花翠叶折的折、断的断,各院落的房间皆被搬空,剩下的就是一些衣物和帐子,散乱的被弃于地上。她在府里走了一圈,连个鬼影都没见到,不得已她只能离开,往城郊而去。而城郊的一处荒屋中,女人哭啼的声音时而传来,在夜深中显得很是惊悚,让原本就荒凉的郊外变得更加瘆人。女人哭了许久,泪都快哭干了,但不远处靠墙而坐的男人却一直没吭声。“然儿……娘饿了……”女人爬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这些年,享受惯了差奴使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突然间穷困潦倒,姚珠花很是不习惯。何况一整日滴水未进,她饿得浑身无力,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别烦我!”杜元然狠狠地甩开她的手,尽管他已经压低了声音,可语气里依旧充满了暴戾。“然儿……”黑暗中尽管看不清儿子的脸,但姚珠花望着儿子在黑暗中的轮廓,是那么的陌生和害怕,仿佛她眼前的人不再是她所生的儿子,而是一个暴戾无情的恶魔。听着她充满害怕的低唤,杜元然依旧没有回应。因为他恨!无比的痛恨!特别是一回想起景玓数落他们母子的话语,他就羞愤难当,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杀了以抹去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理睬姚珠花,同样也是因为恨。恨姚珠花太过骄傲自满,明明她应该把景玓当亲生闺女对待的,可她却在拥有了富贵之后拿着长辈的身份处处刁难景玓。明明她早前吃过那么的苦,在拥有了一切之后却一点都不珍惜。明明她可以在他犯错时站出来指责他,可她不但不指责反而教唆他去挑战景玓的容忍度……这样的母亲,他要如何再敬重?眼见姚珠花又要哭,他暴躁得再也忍不下去,起身怒骂,“你除了哭还会做什么?饿了就去街上讨食,告诉我又有何用?难道我就不饿?”不想再听那烦人的哭声,他随即便要离开荒屋。可就在他刚要踏出破烂大门时,一盏灯笼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顺着灯笼火光往上,待看清楚女子容貌时,他蓦然一怔,很是意外,“你……”“杜将军……”女子友好一笑。但她刚开口,杜元然便冷着脸暴躁打断,“这里没有什么将军,你若是来看我笑话,那便恕杜某无礼了!”女子笑容僵了僵,似是察觉到自己喊错了,遂立马改口,并且直接表明了来意,“杜公子,我来见你,不是为了嘲笑你,而是来帮你的。”闻言,杜元然双目紧敛,目光如剑地盯着她精致的瓜子脸,“帮我?你有那么好心?”女子正色道,“景玓不要你,是因为她看中了钰王妃之位。而钰王妃之位是我的,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抢走的。如此,你还怀疑我的来意吗?”若是别人如此信誓旦旦的要做钰王妃,杜元然肯定是嗤之以鼻的,甚至会骂对方痴心妄想。可面前这女子,他不止认识,还知道她底细,凭她和钰王的关系,她不想钰王妃之位被人抢走,确实说得过去。“兰小姐的来意杜某明白,但兰小姐似乎找错了人,如今杜某沦落至此,别说挽回景玓的心,便是见她一面都没资格。”“杜公子,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只要你答应同我联手,我相信很快你便能得到景玓。到时候成米煮成熟饭,你还怕挽不回景玓的心?”看着她脸上自信满满的笑意,杜元然不禁沉思了起来。……深夜,景玓偷摸着回府。刚一踏进自己的小院,就被一道磁性的嗓音‘问候’,“去哪了?”她惊了一跳,待看清楚树下熟悉的身影时,赶紧跑过去,笑呵呵地问道,“大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是不是我院里的夜景比你院中的好看?”景炫板着脸斥道,“油嘴滑舌!说,去哪了?”景玓也不敢跟他玩笑了,低着头道,“今日杜元然来找过我,被我气跑了,当时钰王也在,我没来得及去追踪杜元然下落,等我想起来时,发现已经迟了,杜元然和他娘不知踪影,我寻遍了他们可能去的地方,但都没发现他们。”景炫叹了口气,“你就不知道来问大哥?”闻言,景玓抬起头,面露惊喜,“大哥,你知道?”“我有暗中派人盯着他们母子,日暮时他们母子在城郊废墟,后来有一女子去找他,将他们母子带走了。”“女子?谁啊?唐滢滢?”“唐滢滢昨夜卷了财物私逃,去向不明。”“呃?”这消息,景玓还真是大感意外。那唐滢滢上赶着要给杜元然做小,她是真的以为她和杜元然是真心相爱的,不然杜元然怎么会冒着惹恼侯府的危险在娶妻当日抬唐滢滢进府,还让她一个小妾披大红嫁衣。不过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大哥,你说有一女子去找杜元然,谁呀?”“钰王表妹,兰昭舒。”“……!”景玓不听则以,听到这,脸色瞬间便冷了。要说其他人去找杜元然,说是可怜杜元然,她还不会多心。可兰昭舒去找杜元然,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兰昭舒的‘用心’了!“大哥,那兰昭舒把杜元然带哪去了?”“她身边有太师府的人,我派去的人担心被发现,便没再跟踪他们。”景炫神色比之前缓和了许多,摸着她脑袋,叮嘱道,“那兰昭舒是何心思你应该明白,她与杜元然勾结在一起不会有好事,以后你得离钰王远些。”“大哥,我对钰王真的没那个心思,都是他,不知道犯什么病,老是找各种理由缠着我。”景玓委屈地噘着嘴。该告状的时候她是不会心软的。景炫‘哼’道,“这钰王,实在无德,身边女人数多,居然还恬不知耻地纠缠你!”又摸了摸她的头,“早前让你身边多养几个手下,你非不同意。从今起,我让罗玮跟着你。”景玓本不想答应的。原身以前不同意身边带手下,是因为怕杜元然吃味儿。现在的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多个人在身边她觉得自由被限制了。不过仔细考虑,她现在还在京城,这是非之地,身边没个人的确不方便。香杏她们虽然也很忠心,但她们只适合内宅,不适合抛头露面。“好,都听大哥安排。”想明白后,她乖巧地应道。“时候不早了,赶紧回房睡觉!”景炫板着脸催促。“是。”景玓麻溜的往闺房去。然而,当她推开房门的瞬间,便嗅到屋里不对劲儿。除了人的呼吸声,还有一股某王爷身上的香气。她没出声,默默关上房门,然后径直朝床边走去。拉开床幔,她抓起枕头,对着卧在床上的人就是一顿暴打!“你……”男人跳起,在挨了两次打后便开始抢她手里的枕头。景玓力气不小,但他也没留余力,于是一抢一拉,景玓直接栽到了床上。枕头瞬间从她手中脱离。紧接着,一条修长的大腿压在她背上。而且是很用力地压着她,让她完全直不起身。不得已,她只能抬头朝男人瞪去,“夏炎雳,你别太过分了!”夏炎雳腿压着她,双手却是环臂,冷冷地开口,“你还是舍不得他,对吗?既然舍不得,那为何又要逃婚?既然舍不得,为何又要让他变得一无所有?”景玓,“……”她听得出来他在生气,而这生气的语气中还充满了浓浓的酸味儿。“你今日不给本王一个交代,那就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景玓险些内伤,不知道的是还以为是她出轨被他抓奸了呢!她扭了扭被压疼的后背,咬着牙道,“想我好好说,就把你的猪蹄拿开!”“你!”夏炎雳更气恼。可对上她喷火的双眸,他还是将腿从她背上移开。景玓立马就想下床,结果她刚一动,腰间又突然一紧,她原本挂在床下的双脚飞离地面,整个人落入他怀中。“夏炎雳,你这样有意思吗?”坐在他腿上,看着他那占有欲十足的神色,景玓都被他气冷静了。“说!为何要去寻他?”夏炎雳一手紧搂着她腰肢,一手捏紧她下巴,生怕她不会正面回答一般。“我就想看看他的下场有多凄惨,可惜……”景玓突然一改凶恶,委屈地噘起嘴,“可惜我没看到他的下场,你那表妹就把他们母子偷偷带走了。我都不知道你表妹居然是如此人美心善,见不得这么一个外男受苦。”“兰昭舒将杜元然带走了?”夏炎雳眉心蹙紧,对这消息显然很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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