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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不算什么,苒苒,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会在乎你身体有残缺的。”柳惜城的解释也不乏没有道理,曾经他和沐绒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在乎沐绒天生的残肢么?
而且,柳苒没有一点的残疾,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切都是因为八年前的那场意外。
说到底,这才是柳惜城放不下的事情,八年前的那件事情一直是他的遗憾,都是他没有保护好柳苒,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们父女俩也不会把关系搞得这么僵硬。
“好了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所以你也不用在这里和我道歉,现在我在图书馆上班挺好的,没事还可以看看书,虽然可能和小时候的梦想有很大的出入,但那毕竟是小时候的梦想,长大了就不是梦想了,没事的时候做做梦就好了,还谈什么理想呀?”柳苒打断柳惜城的话,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那口气就好像是一点也不在乎一般。
其实柳惜城哪里不知道,女儿对八年前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柳惜城看着她,又说,“柳苒,下个月你们图书馆有一场美术展,她是不是要来?”
“别在我面前提到她!”柳苒别过脸,表情严肃,“您不是不知道,如果没有她,我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现在的她站在我曾经梦想站在的地方,而我只能
卑微到尘埃!”
柳苒振振有词,令柳惜城脸色很难看。
“可是,她始终是你的妹妹。”柳惜城让她意识到现实,现实就是哪怕她不在这个世界上,哪怕她没有被自己找回家,那个人还是存在的。
柳苒冷笑,“什么妹妹,她只是养女。而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以前很善良,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她,什么不会,我都教她,可是她呢?她又对我做了什么!”
“柳惜城,我现在变成这样子,不就是拜你的养女所赐!你现在对我这么好,是觉得心里有愧疚吗!还是说你想要赎罪?”
柳苒说得很激动,脸色也相当难看死了她盯着柳惜城,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几乎能够塞下一个铜铃。
那双眼睛好似深井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柳惜城看着柳苒那样子,心里想要说的话也堵在喉咙,什么也不能说出口。
如果八年前不是因为柳禾,柳苒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站在美术颁奖会上的新星肯定是她!而不是柳禾。
“柳苒,我知道你生气,知道你难受,可是你现在这样让我很难过,什么时候你能好好的规划下自己的人生,难道你现在想一辈子呆在图书馆里吗!”柳惜城有时候真的很生气,因为女儿的态度实在是难以被说服。
“不,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改变,我在图书馆好好的,你要想要膨胀感,那你去找柳禾吧!从她那里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骄
傲,而我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柳苒说完,从柳惜城的怀抱里挣脱开,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你在胡说什么!”柳惜城激动地说。
“我没有胡说,我只是陈述事实。”柳苒脸不红心不跳的,不紧不慢的回答,已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势。
此时,柳惜城看着女儿,眼眶泛红,唇角动了动,心中有话,卡在喉头,说不出口。
他多么的想告诉柳苒,他最爱的女儿是她啊……可事实上好像并不是这样的,可以说客观上谁都觉得柳禾才是柳惜城的女儿,而柳苒就是一个流放在外面的孤女。
她,什么也不是,更不属于谁。
身上没有贴标签,更不可能和柳家联系在一起。
“柳苒,你……”久久,柳惜城才缓缓开口,“你先回家休息吧,我让沈静宇照顾我就好。”
柳苒也不推辞,点头算是答应。
当柳苒离开病房,房间里起起伏伏的叹息声随时的响了起来,柳惜城想,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当初不应该找到她的,害得她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命,或许,这都是命吧!
柳惜城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柳苒走过街边,一盏盏的街灯逐一熄灭,就好像是踩在了钢琴键上,亮光熄灭,发出无声的乐曲。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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