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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第1页）

里的积蓄也因为医治你用的七七八八了，但是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

“特别是当你的小手，轻轻地抱着妈的食指不愿意撒开的时候。妈就在想，你还那么小，抱在怀里像是没有重量一样。”

“你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妈，妈要是不管你了，你可怎么办？”

陈芸眼角的泪水滑落，隐没于耳旁。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刘玉兰。

刘玉兰继续道：“磕磕绊绊的，你就到了三岁了，妈当时特别高兴。即便你还是很瘦弱，还是经常生病，要许多的药费，可是好歹养大了。”

“也是在一切都好转的时候，你爹说要离婚了，他其实在棉六厂工作后，就已经看不上妈了。妈心里知道，他嫌弃妈粗鲁没有文化。”

陈芸莫名的心酸，她理解了自己妈的害怕与担忧，同时也知道她妈的不容易。

她已经为陈家栋生了六个孩子了，可是陈家栋还是和别的人搞在了一起，在陈芸已经美丽不在的时候。

“我当时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你跟着他们，我还怕你生病了，他们不给你看病，所以我们还签了一个协议。”

“离婚可以，但是他们必须要在你生病的时候送你去医院，好好照顾你，治疗你。”

陈芸知道，这个时候离婚没有那么简单，若是当时她妈不离婚闹腾一番的话，陈家栋的名声受损，说不定连工作都得丢。

可是为了她，她妈还是离婚了。

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好过的日子过得快。

可是她妈的日子，估计是一天一天熬着熬过来的。

陈芸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曹明珠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她都是一句话。

“可怜的孩子，你娘不要你了，我身为你的后妈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是那种充满怜悯的语气，听得陈芸每一次都肝肠寸断。

她也想要妈来陪，可是陪着她的只有并不爱她的后妈和渣爹。

陈芸又问了一句，声音轻柔，像是不敢打破梦境，知道那残忍的真相似的。

“那么这么多年来，您为什么不来看我，我们一直都没有搬过家。”

这是她两辈子最想问的问题。

其实当时的“舍弃”她即便还是难过，但是也在越长越大后，明白了父母都有各自的难处。

可是，这么多年了，她每一次伤心每一次难过的时候，都会想要看看自己的妈妈。

她都不记得自己妈妈长什么样了，只能凭借记忆去想，去猜。

她的妈妈，大概是有着光洁的皮肤，两条又黑又亮的麻花辫，笑起来的时候，脸颊和她一样会有两个甜甜的梨涡的吧。

可是没有，她从来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