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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亦握着手机沉默了两秒,“你听我狡辩,是他在乱说,我没有那个,”
意思。
后面两个未尽的字眼被堵在了栾亦口中,他被无可撼动的力量轻松压制住,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视线中出现的已经是房间门的天花板以及中央那盏精美漂亮的富贵吊灯。
语言的辩驳在行动面前永远都苍白无力,栾亦的手揪紧床单,妄图以这样微薄的力量来夺回自由,然而丝质的床单无法为他提供任何依托,它也只能承载躯体啜泣中释放的水露,在尚未深入的摩挲间门蜿蜒出画卷来。
察觉到手掌妄图逃离的趋势,还未等栾亦的掌心再次攥成拳头,闻扬的手已经从背后用力覆盖住栾亦的手掌。
一点都不让他躲。
原本屈起拱出弧度的指骨最高处在用力的压覆下颓然倒下去,指骨抵在闻扬的手心,被带着热意的汗水浸润。
栾亦的眼帘半垂,原本用以支撑的手肘因为脱力而不受控地轻微颤动着,他的脑袋乱成一团,连自己是在躲还是在迎都分不出,只从朦胧的视线里看到深色的水渍,脑袋里想起自己小时候胖不愣登一个小人,看见脏衣篓里被自己尿床的床单。
闻扬刚刚说:“小亦真厉害。”
他还说了什么?栾亦迷迷糊糊羞于回想,差点要哭,只反手用掌心去推闻扬靠过来的脸,“我膝盖痛……”
膝盖其实一点都不痛,床垫很软,栾亦只是没有力气了,身体中段都早塌下去。
他的手又被抓起来,闻扬将它贴在了自己脸上,像在哄栾亦。
好半天汗涔涔的咸鱼才被翻了个面,栾亦趁机用脚去踢闻扬的肩胛骨,想要就势将他踢到旁边去,省得叫他像山一样轰轰烈烈罩下来。
但当然失败。
栾亦的脚不过随手被闻扬握住,一边一个几乎被分到南极北极不得相见,只有中间门部分被献祭上高台。
栾亦想起幼年的某天午后在广场上看见的碰到喷泉表演,那喷泉的水柱时大时小地溅落。他就站在喷泉旁边仰头看着,手里还拿着一根奶味的冰棍吸溜溜吃。
彼时他不懂喷泉的运作原理,还在思考水流究竟是从什么角度从地下喷出来的,是否是自然形成。
长大一些后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在设定与控制下进行,喷泉是身不由己。
他年纪小,吃冰棍慢,冰棍水都黏糊糊滴答到手背上,甩都甩不干净。
栾亦在混乱的梦境里面,都不知道那些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是自己因为现实摧残而加工出来的片段。
但当困意散去,他睁开略微浮肿的眼皮时,闻到的并不是冰棍香,而是床单上洗衣液的淡淡清香。
栾亦人也不在闻扬房间门里,而在他住的客房当中,床边那只还没有被放到衣橱的行李箱明白告诉栾亦这一点。
所以昨天只是他喝酒以后做了一场怪梦吗?
栾亦撑着手坐起来,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睡衣是陌生的,并不是他昨天晚上洗完澡以后换上的那一身。
又有零星的对话和画面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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