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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飞蒙彼利埃（第2页）

沈意安摇头，内心隐隐期待，等着孙乐薇继续说下去。

“这样啊，看来她对老付确实失望透顶。大概三十六年前，老付和你妈妈一起来巴黎找我们，老付是老李在帝都的学弟，家境不错，和你妈妈校园恋爱订婚后，一起来巴黎读研。你妈妈年轻时是个大美人，个子高挑，五官精致，最重要的是头脑聪明。她是我们几个里头最聪明的。她和老付本打算研究生毕业后就结婚，后来发生点事儿，俩人闹了一场，我和老李去劝，你妈妈都不睬他，老付要死要活拿命威胁她别走。”

“她留下了？”沈意安好奇沈君茹一开始的选择。

“人命关天，我们那时候轮流看着老付，老付说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醉酒和一个法国女郎……他觉得入乡随俗，foronenight在法国很常见。他说以后不会了，想让你妈妈原谅他一次。”

“……”沈意安总觉得这样的故事听着耳熟。

“不过之后他们俩还是分开了，具体怎么分开的，她没有说，老付也没有说。照片上的另外一人是他们的同学，我们不是很熟，你如果想找老付，我可以帮你问问。”孙乐薇倒是热心肠。

“他还在法国？”

“他毕业后靠买下一座葡萄酒庄园留在法国，在蒙彼利埃，我们偶尔会去找他，其实十几年前他找过我们，想见你妈妈，但被你妈妈拒绝了，我给你妈妈发过他的地址，不知道她后来有没有去过。”

孙乐薇从包里拿出一张便签纸，写下一串法文，撕下来给她。

沈意安捏着那张小纸条，仿佛那是自己的出生证明。

“不过他不大可能是你父亲，君茹这些年都没有主动提过他。也许，君茹没告诉你身世，是担心答案不是你想要的。对于身世，也不用太执着了。你有一个这么优秀的母亲，已不知胜过多少父母双全的孩子。”孙乐薇犹豫着，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沈意安当然明白她没有恶意，但却也没有就此退缩：“孙姨，我必须弄清楚。我想了解我妈妈，了解沈君茹女士，了解她是出于什么原因生了下我。”

“唉，繁衍而已，如果都要想那么多理由的话，人类早就灭绝了。”鲜少发话的李迪总结道。

“老李！”孙乐薇打断了李迪，拉着沈意安的手，语重心长道：“别的人我不知道，但君茹不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在这世上最佩服的女人，对她的逝去，我很难过。但她这一生，已足够精彩，真正活出了她自己，在将要凋零之前落下句号，也是一种幸运。”

“嗯，正因为我相信她这般不同，所以我想她留给我的答案，应该也会与众不同。”沈意安从未有过这般坚定的时候，她所认识的沈君茹女士，不会甘于做基因的容器，屈从繁衍的本性。

咖啡喝完，将孙李夫妇送上车，她拿着那张纸，返回酒店，叩响了叶疏朗的门。

“小叶！小叶！我有线索了。”她将孙乐薇的话转述一番。

叶疏朗看着那张法语便签条，问道：“巴黎到蒙彼利埃的飞机大概一个多小时，你准备今天去还是明天？”

“今天吧，我等不及了，现在还能买到票吗？”

“我查查。”叶疏朗一摸口袋，才想起自己手机被偷了，“你手机先借我一下。”

沈意安立刻递给他。

他上了一个法国订票网站，查了一下巴黎到蒙彼利埃的班机。问了沈意安的想法，决定先将行李放在酒店，带上钱包、证件和银行卡就出发。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当然，这是这几日唯一的进展，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我父亲，我都觉得我离妈妈更近了些。”沈意安不知怎么表述自己的心情，困住心脏的绳子似乎松了一点。

二人打车到戴高乐机场。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买票。”叶疏朗伸手。

沈意安把证件递给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机场和火车站竟是连一起的。她立刻想到了什么，朝叶疏朗跑去，拉着他离开柜台：“走，我们坐火车。”

叶疏朗：“飞机更快。”

沈意安：“你会不舒服的。”

叶疏朗：“没关系的，一个小时而已，可以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