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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第2页）

宋清河轻轻呼出一口气：“大三那年的暑假，他一直在忙项目，没有回南城。我们当时吵架都是在电话里吵的，吵完以后冷战，再和好，好几个月都没见面。然后大概是十月份的时候吧，我在南城投了几份简历，面试全都失败了。那时候觉得非常挫败，我就突然很想见他，然后我就自己买了张机票飞去海城找他了。”

徐苒听得很专心：“然后呢？他知道你要去海城吗？”

“然后……”宋清河顿了一下，“我本来是想下了飞机再给他打电话。结果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充电，下了飞机以后我手机就没电了。联系不上江淮，我就只能先坐车去他学校，站在他宿舍楼下傻等。”

宋清河回忆起那时的场景，声音都放轻了：“我等了一晚上。那天还下着雨，我没带伞，只能缩在树荫下躲雨，冷风一吹，全身都湿透了。一直等到快凌晨了他才回来，和一个女孩一起，那女孩身上披着他的外套。”

“他出轨了？？”徐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陡然直下的转折。

“当然没有。”宋清河轻笑一声，“那女孩有男朋友，她和她男朋友都跟着江淮一起做项目。那天他们全员加班，到凌晨了，那女孩男朋友的代码还没写完，正好江淮要回宿舍拿东西，担心太晚了不安全，就让那女孩顺路跟着他一起回宿舍。”

徐苒很不满：“那怎么外套还在人家身上呢？”

宋清河还是笑着说：“下那么大雨呢，这点绅士风度总得有吧？而且那天真的特别冷。”

“那你还淋着雨等了他一晚上呢！”徐苒为多年前的宋清河打抱不平。

宋清河没有说话。

徐苒瘪瘪嘴，又问：“你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怎么还分手了？”

“理智上的确都知道。”宋清河顿了顿，“但情感上接受不了。”

她回忆着当时的心情：“那个瞬间，我觉得我一下就被击垮了，那件外套就是击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你能明白那种心情吗？我非常确定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但是，我们在一起三年，就异地了三年。这三年里我一个人度过了那么多个下雨天，他从来没有给我披过一次外套。”

“异地恋是挺苦的。”徐苒也跟着叹气，“但是都三年了，我以为你早该习惯了呢！”

“我也以为我早该习惯了。那三年里，下雨他不能给我撑伞，生病他不能帮我买药，生活里的每一道坎都是我一个人咬着牙硬跨过去的。我宿舍里另外两个谈恋爱的女生，每天都和男朋友甜甜蜜蜜，可我呢？我只能隔着屏幕听他说，等我去了海城就好了。”

宋清河闭了下眼睛：“去海城，已经成了我们俩这异地恋维持下去的希望。但是这希望，已经被我亲手撕碎了啊！”

明明宋清河的语气很平淡，但徐苒好像能感受到她当时的绝望。

宋清河继续说：“我当时甚至想，只要我去了海城，一切都会好的。但是我不愿意，那这些就都是我应该承受的。我才是背弃承诺的那个人，我甚至没有资格说一句委屈。”

徐苒搂着宋清河的肩膀：“那江淮，他当时看见你了吗？”

“看见了。”宋清河平静地拍了拍徐苒的手，“我从树荫下走出来喊他，他看见我特别惊喜，立刻冲过来抱住我，又马上给我解释了披外套的前因后果。我在海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他去公司，我就回来了。”

宋清河不自觉地环抱着双手：“因为买了去海城的机票，我花了一个月的生活费，回来时只能找我室友借钱，买了一张最便宜的火车硬座。海城到南城，一千二百多公里，我坐了接近四十个小时。那一路上我反反复复想起我和他之间的过往，哭得像个傻子一样，周围人都不敢和我说话。一下了火车，我就和他说分手了。”

徐苒听完了宋清河的分手经过，心里也跟着惆怅。

她把头埋在宋清河的肩膀上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发出一句感慨：“难怪你这么多年一直单着呢。”

“嗯？”宋清河哭笑不得地解释，“没那么严重，我早就放下了。”

徐苒抬头看她一眼，又埋下去，她才不信呢！

宋清河笑着说：“真的。当时的确很难熬，所以我才去了远塘。但是毕竟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这些年我都很少想起江淮。而且，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时的选择。”

如果要让宋清河选择，她的确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当年她不愿意去海城，是因为不想活成江淮的附属，她想找到自己的方向，也想有朝一日能够为自己而骄傲。

那如今，她觉得她已经做到了。

徐苒还是不太信，但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她只想知道：“那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