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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地看人家一家三口夺门而出,许老大气地拍桌子,盘子里的鱼油水溅出来落在新木桌上,越发刺眼。
“她这是有钱就看不起人了,吼什么吼?我们都不好,就她好,红莲没说错,她就是小气就是抠。”他粗着脖子叫嚷。
他的话助长了红莲的嚣张和不知悔改,之前被许妍嘲讽地张不开嘴,现在有她公爹赞同她,她又昂起了头,正想找茬说之前没人帮她说话,被起身的许妧打断。
“大哥大嫂,你们的家事你们私底下商量,我家里还有事,先带孩子回去了,平禾,拉着你弟咱们回家。”她取下挂在墙上的草帽,让俩孩子先出去,一只脚都踏出堂屋门了,还是没忍住,转身说:“我要是小妹,我都不搭理你,更别提让宏义帮着养猪赚钱了,有钱哪儿找不到人?她就是日子太好过了,才有闲心来扒拉你这一家。”
说罢她偏头盯着红莲,懒得跟这蠢人说话,嫌恶地翻个白眼,继续说:“我家日子不比小妹家好过,自己家的事都忙不开,也不能帮你们啥,就这样吧,以后要是愿意就见面说句话,不情愿就当不认识。”
“你……不来往就不来往。”许老大很有底气地说,前些年没来往自家也好好的。
该来的都走了,事情闹成这个样子,许大嫂无力再说话,她男人骂骂咧咧几句也住了嘴,抽出烟斗塞撮碎烟叶狠吸一口,白烟顺着饭桌飘上屋顶。
一家人寂寂无声地坐了一会儿,宏义看着不敢说话的孩子,也不打算再避着他们,他挪着椅子往后坐一点,开口问:“你们闹这一出有没有想过我?我还在小姑家做活呢?前脚用我从小姑家赚的钱盖起了房子,后脚就翻脸不认人了?这是让我扒了脸皮继续赖在山上还是让我回来种地啊?”
他娘听他这话音,觉得他是觉得没脸想回来了,连忙劝攘他:“一点争吵罢了,哪家没有?你小姑也说了只跟你这一家来往,你别想太多,继续养你的猪。”
“所以你就仗着我跟我小姑的情分让红莲说那不三不四的话?”宏义拧眉看着他娘,他突然发现离家六年,他娘的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偏向了宏英,或许是在三年前阻拦家里搬往后山村之时,也可能是更早。
“大哥,什么不三不四?我说啥了就不三不四?”不三不四这个词刺痛了红莲的耳朵,她不肯认下这个骂名,更何况还是她大伯哥说的。
“说你不三不四冤枉你了?要不是你嘴像屁股闭不住瞎巴巴,好好一顿过屋饭能吃成这个鬼样子?”春苗撸着袖子骂,她忍了好久,一直不知道该劝还是该骂,宏义又一直压着她手不许自己说话,现在他开口了,自己也能骂两句泄泄气了,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憨婆娘。
“你嘴闭得住,闭的像死蚌壳,该你说话的时候你一声不吭,现在来发什么神威?真是有奶就是娘,谁有钱你帮谁说话。”红莲觉得她大嫂胳膊肘往外拐,迁怒道。
“想让我帮你说话?笑死人,你把人家的鱼给下锅了还骂人小气抠门,自己长了个八婆嘴,合该拿臭鞋把你门牙给扇掉。”春苗长时间在山上养猪,说话的就自己一家,好多年没骂过架了,现在吵架她气的手抖,感觉骂跑偏了,心里不过瘾,端起面前的一大盘子鱼,朝这个窝里横不讲理的死女人砸去。
“啊!”迎面浇了一脸的鱼水,还被盘子给砸了,红莲捂着嘴跳了起来,椅子翻砸在地上,怕菜油眯了眼睛,她闭着眼睛大声叫嚷,哭爹喊娘。
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掀盘子给惊住了,谁也没想到她们妯娌俩会闹起来,就连宏义也皱眉盯着春苗,这下有理也势弱了。
“大嫂,你咋能打人?”宏英脸色难看地指责她,拉着他婆娘去灶屋洗脸,头发上沾的还有鱼肉,她捂了脸,满手都是油污。
“现在你出来说话了?红莲张嘴闭嘴胡咧咧了一中午你像是聋了没听见一样,不会是晚上你在被窝里教她的吧?”摔了盘子她一点都不怵,越战越勇,眼睛在桌子上搜罗,寻思着再端了啥给扔出去。
“够了,越说越过分。”她婆婆大喊一声,骂她:“你是做大嫂的,看你这又打又骂的,咋了?想在家里称霸王?弟妹小叔子都给骂一遍,你转头是不是要骂我跟你爹啊?”
“娘,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想法,而且这摊子是谁惹出来的?是红莲,她一个人斗走了大姑小姑,你倒是不找她茬转而来骂我了?”反正都闹成这个样子了,春苗干脆有啥说啥,反正也是挨骂,多说一句就是赚。
“谁给你说我不骂她了?”
“反正我是没听到。”她说一句春苗驳一句,这个老抠门,自己一家五六个人在外赚钱,每年就给一两银子给打发了,攒了五六年的郁气今天可算找到出口了。
“你整天整夜没在家,我骂她你又听到了?非要我当着你面骂才行?”许大嫂脸色胀红,多少年没人敢这个跟她说话了,这大儿媳妇要翻天?
“我不在家是在给家里赚钱盖房子,反正我没享福,至于你骂不骂她?随便,才嫁进来多正常的姑娘,这才多少年,被你骂成这个鬼样子了,人话听不懂,偏要学狗叫。”春苗只差指着她婆婆鼻子骂是她把人给教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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