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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第2页）

李俨似乎也没想到张以安的态度如此直接，隔着一会儿他像是妥协了一般。

“他给了我一笔钱，因为我奶奶做手术，那个时候我刚高中毕业，我拿不出那么多钱。”

“那你当时也没来啊，他钱还是借给你了？”张以安没忍住发出一声嗤笑。

“张以安，我知道也许在你看来，我们相遇和恋爱似乎都是因为交易，但我。”李俨的声音仿佛在努力压抑自己。“但那时候我对你是真的情感。”

“……所以呢。”张以安也没想到自己的情绪也有些压抑不住，声音有些变了腔调。

“我当时不想用这种方式草率的去回应我们之间的情感，所以那笔钱我和林予盛约好了，等我赚到钱马上还给他。”

“那后面的相遇呢。”

张以安说到这里，都没注意到自己眼睛里其实已经湿润了，但她还是努力用正常的声音问李俨。

“我后面慢慢赚到钱，然后还给了他，我回言城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那一天，他主动约了我见面。”

林予盛告诉他，张以安最近压力特别大，情绪也非常糟糕，为了忙画室的事情。

他当时只是提议，希望他回了言城能够和她见一面，或许见到曾经“喜欢”的人，能缓解她的痛苦一些。

“和你见面或许不是偶然，但和你恋爱不是。”李俨说到这里，声音也慢慢变了语调。

“张以安，我真的爱过你。”

张以安深吸一口气。

“我已经知道实情了，谢谢你告诉我，所以我先挂了。”

在电话彻底挂断之前，李俨还是说出了口，声音充满了遗憾和最后的不甘，又或者是愧疚。

“以安，那首歌确实是我的一时冲动，以后，再也不会了。”

从那天之后，她一直把这件事埋藏在心中。

“林予盛。”张以安轻声问他。

“你为什么宁可绕一大圈子，都不肯来见我，给我安排所谓的‘遇见’，以为这样我就会开心了吗？”

林予盛的后背明显的僵直了一下，张以安的眼眶早就开始泛红。

“林予盛，你偷偷回言城看我，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她带着终于断线崩塌的哭腔的怒音，故作不满般的拳头砸在他的肩头，可力气却并没有很重。

她气他的自以为是，但也更气自己。

“我今天最主要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林予盛在她怀里顺从的像一只听话的猫，眼睛就仿佛是刚出生的儿童般无助的清澈。她捧起他的脸，逼迫他的眼睛看着自己。

“即使不是因为喜欢，又或者是爱情，你在我心中除了我的家人以外，对我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人。”

在林予盛离开的时间里，她确实有一段时间已经觉得自己遗忘，除了每年收到的礼物，她总是沉默的收下。

可在某些时刻，和他有关的瞬间还是会突然闪现，心里有个小小的角落里，仿佛有人在无声的看着她，告诉她。

看吧，其实他也没有那么轻易就能抹掉痕迹。

而那些不经意的时刻，断断续续的，似乎也没有真正的干扰到她的生活，她不以为然，继续她的日子走下去，就好像是在一种无声的斗争。

直到毕业那会儿，她和许知燕一起忙前跑后的忙画室的事情，那天她真的很累很累，结果走半路上坐在公交车站睡着了。

那时，她好像做梦梦到了林予盛。

她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真实的梦了，他蹲下来，像高中那个时候一样，认真的给自己系好了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