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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实在是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凌是被人推醒的,推他的人是凌不认识的,也没穿着昨天那些人身上的那种制服。似乎不是天门的人。
凌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现握手里的斧头还在,就安心了些。可后来看看四周,发现昨天的一百多名天门组织的人和那些马全都不见了踪影。量挠也不见了,火堆早已没了火苗。
凌的脑子有些懵,他们这是被抛弃了吗?
凌有一瞬的不知所措,但很快又知道自己想差了。
这时,一老汉上前和凌说话,这老汉就是叫醒凌的人。
凌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说的是恭殊语。
凌看着老汉不由得警惕起来,不过很快,凌就知道这老汉就是量挠他们所说的给他们安排的马车的车夫。除了这老汉,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两个车夫驾着一辆只有几块木板拼在一起的马车,连个车厢都没有。
四个昏迷的人,并排躺在木板上,凌和其他的几人各自坐在马车的边缘上。
凌从昨天就一直没找过其他人说过话,他们也没有找过他说话,在这逃难的路上,都是各自防备着,凌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马车上的那车夫小伙问起了他们话,凌听不懂,索性也就没说话。而其他几人却有一搭没一搭配合着小伙子。
看那小伙整齐的穿着,闪亮的眼睛,饱满的精神头,还有那不停说话的嘴,他似乎是没有经历过逃亡生活的人。
那车夫小伙说话说得没完没了,哪怕他没有得到多少回复,他也在那吧嗒吧嗒的说个不停。
凌觉得他很吵,吵得他头疼,但又没办法阻止他说话,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只能安静的待在一边。
凌抱着手里的包裹还是紧紧的抱着,握在手里的斧头还是死死的握着。他不敢松懈下来,害怕车上的这些陌生人抢他的东西,现在江奇和毛毛都昏迷着,就只有他一人清醒着,他可不敢大意了。
拉车的那匹马看起来还挺健壮,但车的速度并不快,可能是因为车上人太多的缘故,它就这么晃晃悠悠往前走。
凌看着这速度干着急,他希望快一些到达体突城,快些找到医师看病。可他也不能左右那两个车夫的行行,也左右不了那匹马。
凌试着跟他们沟通,让他们快些。也不知道自己的表达,他们听懂了没。车速是快了一些些,但是很有限。
凌看着昏迷的人,急得又开始掉眼泪,他们为什么还不醒?那么长时间还不醒。
凌后来不管怎么跟车夫说,车的速度还是一样的,也许那两车夫都明白了凌的意思,只是那匹马拉这么多人,实在是走不快。马夫也没有办法。
走了一天,天又再次黑下来,凌本以为今天能到体突城,可看这情形,今天晚上是到不了了。
夜里两个车夫找到块空地,把马车停在那里。他们在马车附近升起了火,还分了些食物和水给凌他们几人,就自顾自休息去了。
凌吃完自己的那一小份,仍觉得肚子空空,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哪怕他身上还有食物,他也不敢拿出来。他打算等别人都睡了之后偷偷的吃。但他还有三个昏迷的病人要照顾,三人好像都在迷糊着,有时也会迷糊地说些什么,但都听不太真切,有时也在喊疼。凌把分到的水小心的给三人喂,喂的次数多了,也就有经验了,水喂得很顺利,没出什么意外,也是幸好三人虽迷糊着,却都能凭本能喝水。
车上另一个昏迷的男人,由一个女人照顾着,那女人把从车夫那里分到的所有水都喂给了昏迷的男人。那女人很担心这个男人看他们的举止像是夫妻。
女人像是在哭,却不见眼泪,她的脸上都是干脱掉的皮,嘴唇干裂得能看到隐隐向外冒的血,可以看出她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可她分到的两管水都分给了这个昏迷的男人。
老汉车夫给他们每人分了一管水,一管水也就五六口,根本不够喝,凌分到四管,将奇三人各喂了一管,他自己那一份他还没喝。他默默地看着对面为自己丈夫悲伤的女人,纠结了很久,拿出自己的那管水,送到了低着头的女人面前。低着头的女人可能一直在发呆,很久才缓缓抬头。见是同行的少年示意她接水。女人明白了少年的意思,本想回以少年一个微笑,但她失败了,最后,她默默的接过少年手里的水,也没喝,而是把水藏了起来。藏好后,她又低着头发呆。她需要水,她不会拒绝少年的好意,哪怕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他,她也会默默的记住这份好。
凌本想着让女人喝水的,但看着她伤心的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和他们同行的两个孩子和另一个女人似乎各不认识,他们各自守着自己的“阵营”,安静的待着。
凌除去包裹里的东西、一把斧头,他身上还有个钱袋,袋里有多少钱,他还没看过,另外还有一瓶药粉和那个得敏送给他的可以在黎将通行的通行令牌。
凌取出装药粉的瓶子,重新给江奇和小女孩的伤口撒了些药粉儿,再重新包好。他查看过毛毛的伤口,伤口虽多,但都是些皮外伤,全都已经结痂了,他也就没给毛毛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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