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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振兴打了姐妹两人,顾及两人年幼,没有用木棍,打的手心,谭振兴冲进门,房间里就两个丫头蹲在桌下嘻嘻嘿嘿的笑来了花,他不由分说的上前,姐妹两仰头见是他,喊了声父亲,声音清脆稚嫩,听在谭振兴耳朵里总觉得有丝幸灾乐祸的意味,他让两人出来。
两人没有察觉不对劲,慢慢钻出来,然后,谭振兴摊开她们手掌就拍了几下,“不好好读书,整天东跑西跑就顾着玩,咱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天天嚷着吃糖葫芦,亏不亏心啊”
姐妹两人云里雾里就挨了打,哭声可想而知。
连邻里都惊动了,纷纷上门询问,虽说平安街太平,治安好,没有出现过人拐子的事儿,但他们仍怕谭家两个小姑娘遭了毒手,得知没事,是谭振兴教育闺女,邻里放了心,可又不明白,谭家两个女娃模样好看,性子招人喜欢,谭振兴打她们作甚。
邻里又纷纷劝谭振兴别把人打坏了,什么事好好说,两个女娃聪慧,听得懂道理的。上门询问的人多,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谭振兴心虚,忙去上房找谭盛礼解释,两个丫头性格随他,不好好管教,日后会无法无天惹出祸事来的。
谭盛礼:“”
父亲管教女儿,照理说谭盛礼不该插手,但委实看谭振兴那张义愤填膺的脸不顺眼,又揍了人。
这下好了,父女三人齐齐在堂屋里哭,大丫头姐妹是哭得眼睛只看得见条缝,而谭振兴则是哭得瞪圆了眼,父女三人整整哭了半个时辰,待谭佩玉和徐冬山过来才收了声,收住声后,大丫头就揉眼睛擦眼泪,像个没事人似的牵着二丫头出去给谭佩玉和徐冬山见礼,亏她们嗓子哑了还说得出话来。
“见过大姑和大姑父。”
二丫头打了个哭嗝,“见过大姑和大姑父。”
徐冬山弯腰抱起泪流满面的二丫头,“世柔怎么了?”
“父亲打我和姐姐。”想着,二丫头趴在徐冬山肩头,又呜呜呜哭了起来,谭佩玉好笑的顺了顺她额前的刘海,“别哭了,哭肿了脸就不好看了。”
许是觉得对自己和佩珠有亏欠,父亲平日格外纵容世晴世柔,大弟对两人成见深,跃跃欲试的早想收拾她们了,倒是没想到会挑父亲回来这日,谭佩玉问世柔,“父亲为何打你啊?”
“呜呜呜”世柔紧紧环住徐冬山脖子,声音沙哑,“父亲说世柔像他,呜呜呜。”
谭佩玉:“”
女肖父错了吗?谭佩玉问谭振兴,谭振兴支支吾吾说不出口,他已经在谭盛礼面前揭了短,总不至于半点面子不给自己留吧,他讪讪地笑着,不欲多说。
好在谭佩玉不是刨根问底的性子,岔开话聊起了其他,小弟过了院试,接着就是两年后的乡试了,而会试在乡试前边,父亲他们势必要进京的,她怀着身孕,她即使想随父亲进京照顾他们饮食起居恐怕也有心无力了。
“你好好养身体,会试的事儿就别操心了,回来的路上我和振业说了,他留在绵州等着乡试,我和振兴他们进京就行”
经过这次回府城,谭振业的性格稳重不少,单独留他在绵州谭盛礼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是谭佩玉他放心不下,谭盛礼叮嘱她,“你要好生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和冬山商量,别闷在心里。”
嫁人后,谭佩玉气色红润不少,尤其那双粗糙的手细腻许多,两家离得近,徐冬山待佩玉如何他看在眼里,可终究是姑娘家,谭盛礼担心她受委屈。
“父亲别担心女儿,女儿过得很好。”谭佩玉轻抚着肚子,想到什么,声音渐渐小了许多,“日后父亲还会回绵州吗?”
以前她以为会永远跟着家人,他们去哪儿自己就去哪儿,即使嫁人,也不会离太远,但现在她明白,谭振业考上举人也是要去京城的,等父亲他们高中后,就在京里安家了,纵使回来,也是回祖籍惠明村,她则永远的留在了绵州,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会的,你在绵州,为父怎么会不回来。”谭盛礼看着她的肚子,目光柔和许多,“会试结束,父亲就回来看你们。”
看到谭佩玉,谭盛礼总想起客栈里的洪氏,她带着儿子,委曲求全忍辱负重的守着客栈,就为等父亲归家,谭佩玉只怕也是这般心情吧,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佩玉,照顾好自己。”
“好。”
谭盛礼他们启程去京城已经五月底了,有几个举人和他们同行,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地势险峻,山脉绵延,据说山里有土匪横行,碰到只能自认倒霉,既然早晚都要去京城,不如和谭盛礼他们同路,还能沿途请教谭盛礼功课。
因此,跟在谭盛礼他们马车后边的还有好几辆马车,大有把家底掏空的阵仗,其中还有带家眷的,不是正妻,而是妾室,有四个举人带着两个妾室进京赶考,人数众多,衬得谭家人太显寒碜。
清晨,天蒙蒙亮马车就驶出了城门,谭盛礼下车和徐冬山谭佩玉告别。
知道他有事叮嘱,徐冬山默契地站上前,“父亲。”
“我知道你对佩玉极好,可为人父,总害怕她受了什么委屈,且她又是个心思重的,遇到事也不和我说,往后我就将她托付给你了,还望你一如既往的待她”
徐冬山拱手,“父亲,我会待她好的。”
“还有振业那孩子”谭盛礼交代着徐冬山话。几步远外,大丫头抚着谭佩玉的肚子,眼泪汪汪的,“大姑不能和我们同去吗?”
谭佩珠弯腰小声解释,“大姑快生了,出行不方便。”
有些话,谭盛礼虽然没有说明,但谭佩珠看得出来,等将来在京城安顿好,谭盛礼想把谭佩玉她们接进京,只是前路如何不可知,以谭盛礼的性格,没有确认清楚情况他不会问也不会说,谭佩珠拉回大丫头的手,朝谭佩玉说,“长姐,好好照顾自己,三哥在绵州,有什么事找他帮忙。”
尽管徐冬山待谭佩玉不错,然而在谭佩珠心里,还是亲人最可靠。
“小妹”望着五官渐渐长开了佩珠,谭佩玉眼角酸涩,她记忆里,佩珠还是那个刮风打雷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不知不觉,懂得开口安慰她了,她低头掖了掖眼角,眼眶湿漉漉的,佩珠上前替她擦眼泪,声音哽咽,“长姐,别哭,无论在哪儿,过得好就行,若不好就回来,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小妹都会帮你的。”
她年纪最小,几乎是谭佩玉手把手带大的,谭佩玉是如同母亲般存在的人,谭佩珠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长姐,别哭了。”
“好。”
姐妹两依依不舍,同样不舍的还有汪氏,她想留下照顾谭佩玉坐月子,奈何邻里热情,排着队说帮忙照顾,让她安生去京城,照顾好全家老小,见谭佩玉红了眼,汪氏心底也难受,谭佩玉在家时,大事小事都由她拿主意,自己照着做就行,没有什么忧心的,谭佩玉嫁了人,她就像无头苍蝇,完全理不清头绪,尽管谭佩玉天天教她,她仍笨手笨脚的,便是识字都不如两人厉害,她道,“离得再远,我都会为长姐祈福的,保佑你和肚里的孩子平安快乐。”
女人间的话多,那边徐冬山和谭家众人话别完,谭佩玉她们还在聊,不知聊了什么,大大小小都哭了起来,大丫头更是拿出天崩地裂的哭腔,徐冬山忙走过去,小心扶住谭佩玉,“别哭了,来日方长,等你生了孩子,我们可以去京城看岳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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