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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母将养女抱入怀中,只听她哭着哀求:“娘,您再帮棠儿一回好不好?女儿想要琼琚的秘方,只要能烧出琼琚,女儿就不是废人了,也不用再在孙家受尽欺辱!”
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颜舒棠如释重负,她死死咬住下唇,殷红鲜血顺着玉白的肌理蜿蜒而下,刺痛了聂母的双眼,也刺痛了她的心。
“舒棠,不是娘不想帮你,而是聂慈太过冷血,她、她根本不会将琼琚的秘方交给我。”
聂母脑海中浮现出聂慈淡漠的神情,觉得既无奈又无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颜舒棠倒是替她出了个主意——
“娘,就算姐姐眼里没有我这个妹妹,也没有您这个母亲,但她到底是大业的子民,抛不开孝义二字。”
“此话怎讲?”聂母不太明白养女的意思。
“只要您装作病榻缠绵的模样,必须用琼琚的秘方换取救命的良药,即使姐姐心里有千般不愿,也无法拒绝。”
聂母十月怀胎生下聂慈,其中辛苦自不必提,不求后者以命换命,似羔羊跪乳一般全心全意侍奉,但求她拿出一道瓷方,便能救下自己的生身母亲。
若是聂慈胆敢拒绝,势必会成为众人眼中不孝不悌的畜牲,为世人所不齿。
颜舒棠正是想将聂慈架在进退两难的关隘,让她无从选择,只能乖乖交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聂母嘴唇颤颤,迟疑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若我装病的话,你父亲肯定请大夫前来诊治,万一被发现端倪,非但拿不到琼琚的制法,还有可能惹出乱子。”
“我们可以请信任的大夫代为诊治,只要安排得当,绝不会出问题。”
自打和离以后,聂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性情淡漠到了极点,要是不以孝道为刀,根本不能从她身上刮下肉来。
颜舒棠用力咬着舌尖,泪珠扑簌簌往下落。
看见养女红肿的眼眶,聂母到底没说出拒绝的话,点头应允此事。
“舒棠,就算你拿到了琼琚的方子,孙泽生也不是良配,你打算如何是好?”
纤长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颜舒棠沉默许久,才给出答案:
“如果孙泽生不知悔改,就证明我与他夫妻缘淡,注定了要分开。”
早先聂慈和离时,聂母胸臆间充斥着怒火,觉得是女儿不懂事,才会罔顾聂家的名声,主动对夫家提出和离。
但如今受苦的换成了颜舒棠,聂母再也顾不上那些有的没的,心里只剩下疼惜。
晌午时分,聂慈正在仓房内拉制瓷胎,徐管事火急火燎的冲进来,面上满是担忧。
“聂慈,城里出事了,你娘患了急症,接连昏迷了好几日,你爹实在放心不下,才派人往这边送信,你快回家看看吧。”
聂慈边擦拭手上残留的瓷土,边叠眉思索。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前世聂母的身子尤为康健,充其量只是染过风寒,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生一场重病?
还是说生病为假,别有目的才是真?
聂慈眸光微闪,开口道:“我先回府一趟,瓷窑只能麻烦徐叔了。”
话落,聂慈也没有多作耽搁,径自往昌州城的方向行去,三个时辰后,她终于站在了聂府门前。
此时聂府的氛围尤为压抑,丫鬟婆子安静的做活,不再像往常那般嬉笑玩闹。
聂慈刚走进主卧,便听到女子伤心欲绝的哭声。
只见颜舒棠跪坐在床榻前,唇色苍白,神情也格外憔悴。
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颜舒棠缓缓回过头,哑着嗓子道:“姐姐,你总算回来了。三天前,母亲突然昏厥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和父亲都担心的不行,请了许多大夫来看诊,却无能无力。”
聂慈眯起双眼,仔细端量聂母的气色,许是太久未进水米的缘故,她形容消瘦,脸色也称不上好,确实与病患无异。
聂慈却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
有时候人可以撒谎,但脑海中的记忆不能作伪。究竟是何种原因导致聂母突发重病,亦或是她故意设局蒙骗自己,这些都不得而知。
聂慈没有表露出自己内心的想法,问:“父亲呢?”
“父亲听说城西住着一位老大夫,医术堪比华佗扁鹊,便想着把那位大夫接过来。”颜舒棠用指尖按了按眼角,含泪作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凤凰花又开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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