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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第1页）

年底冲刺，业绩多少红包就有多少。陆千帆从来不跟员工谈什么情怀，他对下属和后辈的关怀都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如今程斯语成为律所实际掌舵人，风格与陆千帆如出一辙。只不过他终究年轻，很多时候就显得有些功利。

可谁说功利不好呢？我们就爱这个功利的世界呀。

就是因为功利，让每个人的努力都可以被衡量被认可被尊重也被珍惜。也就是因为功利，才可以让别家的成熟律师甘愿来卓陆从助理做起——比如温柔如水的高雅韵。

有多温柔呢？通常情况下，律师这种职业以姓氏称呼，比如大家叫程斯语程律师，叫陆千帆陆律师，刚入行的年轻人除了x律师也有叫做x助理的。可是对于高雅韵，很多知道她以往经历后直接毫无隔阂地称呼‘雅韵律师’。

男士们的殷勤恭维足以让其他女士们不满，比如此时，几个年轻女孩聚在文婧周围，撺掇着这个律所里最耀眼的女孩给高雅韵来个下马威。

文婧自己心里也在不断权衡。在律所里她资历虽浅，可她的师父是程斯语，诉讼组的老律师们都要让她三分，打交道时也愿意给她点甜头。而这个高雅韵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她那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八成是扮猪吃老虎。她的外貌看起来应该比陆川大几岁，陆家在s市声名赫赫，普通人家的平凡女孩想嫁进去难度系数绝对不比当个知名律师小。

不过目前看来高雅韵的出现对文婧来说没有太大威胁，既不会动摇她在律所里精明干将的地位，也不会影响她来律所的最终目标，主动宣战绝对不是明智之举。至于众人明显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煽风点火，文婧根本不放在心上。她这样的女人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是要做大事的，那些小女人的争风吃醋她没兴趣。

陆川的办公室里。

高雅韵抱着一套针脚细密的连背棉花坐垫，正神情专注地半跪在地上替陆川打理着他高档的真皮老板椅。

陆川在一旁双手抱肘站着，不得不说，这份并不贵重的礼物打动了他的心，也消散了些许程斯语和老爸强行换了他的私人助理带来的不快——谈判失误总要有人承担责任的，不能替东家承担的员工在这样的家族企业里绝无前途。

坐垫淡蓝色的条纹图案素雅出尘，即便是在简约大气的律所办公室里也不显突兀。纯熟的手工制作平添了些人情的味道，温暖了陆川最近饱受摧残的脆弱小心脏，而那厚厚的棉花一看就蓬松柔软，他心里想着要是哪天再遭到老爸毒手，也绝对比那硬邦邦的老板椅更能保护他吹弹可破的细嫩肌肤。

“陆总，您看可以吗？”高雅韵看着陆川时的眼神融合了仰慕，崇拜，关怀以及女人特有的温柔如水的渴求保护，配上那恬淡素雅的容颜，着实惹人爱怜。

“挺好的，你费心了。”陆川离开舞台后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目光，此刻心情莫名欢快，冲淡了近日失恋的阴霾。“你怎么想起来弄这个？”

“也没什么，就是以前看你总加班，棉质的东西舒服透气，坐久了也舒服点。”高雅韵回答的自然得体，她当然不会直接告诉陆川，下次你再挨揍就知道好处了。

“是呀，加不完的班，累死了。”陆川这才放心，他当着程斯语可以无所顾忌，可是被办公室的女同事发现他这么大了还被老爸随时打一顿，那可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陆总你看一下，这是我整理好的文件，需要签字的地方都标注了。”高雅韵递过来的文件比陆千帆的要求有过之无不及，程斯语看到一次就要在同时面前表扬一次。毕竟是当过正式律师的人呀，做这些实在是大材小用，可难得的是人家一丝不苟兢兢业业，比那些没经验的新人做的还要认真细致。

陆川乐得轻松，大笔一挥写上了自己的姓名。有这个善解人意的美女姐姐在身边替自己把那些繁琐的功夫都做了，关键每次做的还都不出错，老爸那边也好交差呀！不过这些还不足以让老爸对他刮目相看，因为程斯语本来就不出错，搞得老爸心里的标准太高——做得好是本分，做不好就是欠揍！哎，想起来就心烦，总不能像宫斗剧似的故意陷害程斯语吧，可是有他这尊大佛压着，自己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在父亲面前露个脸呢！

陆川的目光转向了认真检查文件的高雅韵，无奈又不解地问，“雅韵姐，我听蒋姐说你都在别家做到正式律师了，工作能力又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干嘛还来我们这当助理啊？”

“为了挣钱啊，卓陆待遇好。”高雅韵自带一股云淡风轻的清幽气息，这充满铜臭味的欲望从她嘴里说出来让人听着都有些阳春白雪的味道。

“就只是这个？”陆川说不是失落还是怜悯，他的人生从来没有为金钱发愁过，可是有钱就会快乐吗？他所需要的是老爸对他能力的认可，是要在老爸心里排在程斯语前面，这些，远比换一个工资待遇好一些的工作难得多吧？可是在高雅韵坦率承认自己只是为了钱来卓陆的那一刻，他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这还不够吗？”高雅韵淡淡笑着，很认真解释道，“弟弟读书出国留学要用钱，奶奶年纪大了生病吃药得用钱，多赚一点钱让家人生活的舒服一点不好吗？”

“好是好……那你自己呢？本来你不用做这些杂事的……”陆川天生懂得怜香惜玉，本来还担心高雅韵是程斯语派到他身边的眼线，此刻眼里却只有那一汪化不开柔情的楚楚可怜。

“我做什么都无所谓啊。”高雅韵性子虽然温和，可是工作起来却是干脆利落，一边与陆川闲聊着天，另一边就把手头的工作都整理好了。这样的干练绝非天性使然，是无数次严苛要求的训练和职场上真刀实枪的打磨一点点积累下来的，可这些陆大少爷看不到也看不懂。

“无所谓？那你的理想……”陆川越发对这个女人好奇，仿佛她就是个看不见形状的空气漩涡，一点点吸引他不断靠近。

“我的理想也不是当律师啊。”高雅韵剖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