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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 88 章（第1页）

期末成绩一出来，程森淼居然考了班级十六名。程家父母两口子高兴坏了，觉得这成绩前所未有的好，宋巧玲心里还偷着嘀咕：没想到谈个恋爱，倒把成绩越谈越好了。知道程森淼选了文科后，她心里还暗暗担心，以后韩家的小姑娘不在她身边，成绩会不会下降？宋巧玲的内心想法，比起当时知道这件事时的震撼，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有时她还反过来宽慰自己，说一句：哎，是女大不中留啊。

喜的是他们，程森淼刚知道时却皱起了眉头。这成绩正好把她踢出了韩斯越的要求圈，就差了一名！真是可恶极了。程森淼也不知道是该怪自己成绩不够优秀呢，还是运气太差了，一看榜头，韩斯越的名字显眼地就写在第一位。班上看成绩的人把她们挤散了，一前一后，幸好她们伸长手臂紧紧牵着手，好一会后，韩斯越从最前面挤出来，笑说：“我看到你的成绩了。”

程森淼松了眉头，情绪却还是有些低落：“我也看到了。”虽然她已经知道成绩的事不会影响她们的长假约会，可这只离合格线只差了一名，确实有些可惜。像是老天故意克扣了一些运气，只差那么一点，让程森淼联想起她向来不怎么好的运气水平。

“就差一个名次，好可惜。”程森淼摇了摇头说。韩斯越听了，偷偷发笑，又很快敛了唇角，正色说：“森淼，你可真贪心。”“贪心？”程森淼微微睁大了眼看她，眼神里透露着不明白。“对啊，”韩斯越点了点头，有理有据地和她解释，“你比起期中考一下子进步了十名，这还不够好吗？你又不是不清楚，在我们班里面，一次大考进步两三名都算不错了。”

韩斯越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可没真让你考进了前十五名。”她好笑地看着程森淼的消极姿态：“你呀，临时抱佛脚，运气还好得很。得亏老天爷只给了你九十九的运气，否则非得气死别人不可。”程森淼呆了好几秒，听着她这样的理论，放在心里头消化完了，居然觉得很有道理。程森淼还是头一回被夸运气好，她被韩斯越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是，是吗，好像也有道理。”

韩斯越笑出了声，被程森淼的表情逗乐了：“我又不是在夸你，森淼，你不好意思什么呀？”程森淼仰着下巴思索，好一会才回她：“我一直都觉得我运气不太好，你还是头一个这么说的。”“那你过来点。”“嗯？”

韩斯越勾了勾手，示意程森淼靠近。程森淼把耳朵凑过去，韩斯越突然揪住她的耳朵，哼了一声，悄悄说：“你连我这样的女朋友都有了，居然还说自己运气不好？”韩斯越攥起拳头，作势就要锤她肩膀，程森淼心里的郁闷一下散了个精光，嘴角一咧，眉眼也柔顺下来，她包住韩斯越的小拳头，裹在手心里。嘿嘿，嘿嘿地笑了两声，自顾自地点点头，乐呵起来：“斯越，你说得对。很对。”

韩斯越略微骄傲地扬起下巴，正等着程森淼的视线投过来。可等了好一会，程森淼还独自思索乐呵着，眼神不知道也散到哪去，韩斯越挣扎着就要抽出手，程森淼才回过神，带着笑问她：“怎么了。”说着话，却还紧合着韩斯越的手不放。韩斯越问她：“出什么神呢？”程森淼摸着下巴说：“我在回顾我的好运气呀。”程森淼故意学着韩斯越撒娇的调调，拉长了尾音，略微弯腰对着她忽然一笑，露出一排牙齿，愉快得很。

韩斯越心里开心，但还是皱着眉头故意问她：“你居然今天才发现？好啊你，你是不是心里面偷偷对我有意见？”“嗯……那当然……”“好啊你，你还真有意见？”韩斯越踮起脚尖，就要锤她肩膀，程森淼赶紧说没有没有，一点意见都没有，韩斯越就停了手，眼神含笑地问她：真的？你和我说真心话。程森淼心里怦怦跳，觉得她此刻真是绝顶的可爱，少看一眼都舍不得，她下意识地说：“真的真的。什么都好，就是菜多放点盐就行。”

“你！”韩斯越瞪圆了眼。

程森淼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松了手，摸着脑袋嘿嘿笑，企图蒙混过关。见这招行不通了，她又想赶紧转身跑，韩斯越手快地拽住她，语气狠狠地说：“把你惯的，程森淼，下次你就吃外卖吧！”程森淼赶紧笑着和她讨饶，恨不得就把知错了挂在嘴上。

舍友们也看了成绩出来，王璐看着她们打闹，忍不住和舍长说：“斯越和森淼关系真的好好啊！好羡慕！”舍长先是赞同，随后又添了一句：“诶，不过，我觉得斯越和傅怡的关系也很不错哦，她们还是同桌呢……”“你居然觉得她们俩关系好？”王璐莫名地看她一眼，打了个抖，赶紧转身走了。“哎！等等我啊倒是！”

这实在是个惬意的暑假。程森淼和韩斯越互相在两家里串着门，程森淼家里通常的没有人在，程家夫妇都得上班，只有阿姨定期来打扫。因此她们呆在那的时间更勤一些。前半个暑假里，程森淼掰着手指头都算不过来她们去玩了多少地方。八月份她们反而安生起来，要么去书屋，要么就去图书馆。找一处角落坐下，彼此做着自己的事情，只要对方陪伴在身边，就会觉得安心。韩斯越的模拟套题已经做到了高三学年，她会坐在那儿，握着笔杆独自思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程森淼会借上一本书，坐在韩斯越对面，指尖翻过书页，有轻微的沙沙声。

程森淼偶尔也会走神，注意力从书中转移到韩斯越身上。她会撑着下巴，像琢磨一段深奥文字似的盯着韩斯越不放。她依旧会时不时想起广场上的那个身影：那个眼神忧郁，神情冷淡的韩斯越。程森淼会想，她喜欢过的那一位女演员，是不是也曾经有过这么可爱的一面？就像她身边的韩斯越一样，时而娇气地撒娇，时而闹闹小脾气，笑起来时朝气蓬勃，皱着眉时惹人怜爱。是啊，毕竟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天生享有那些宠爱。

韩斯越解出一道难题，开心地抬眼，要和程森淼分享。亲昵在眼神之间流动，有时无需言语，自然也能明白对方要说什么。但程森淼在发呆，韩斯越摆了摆手，问她：“想什么呢？”程森淼回过神，看着她挂着浅笑的唇角，歪着头说：“我在想一件很重大，很重要的事。”韩斯越好奇地问她：“什么事？”

“怎么样才能让你一直快乐。”

韩斯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放下笔，双手撑住脸颊，也歪着头，反而问程森淼：“真的想听？”程森淼没想到韩斯越心里早有了想法，她赶紧点头，只差没竖起耳朵了。韩斯越看了程森淼一会，眼眸像漾着水波。这种眼神中的情愫，书中常称它做“柔情”。好一会后，她自己笑起来，像藏不住心中的欢愉似的：

“那你听好了。就算我做的青菜不加盐，糖醋排骨不加糖，你也必须得吃完。”

“这就够了吗？”

她浅浅地笑：“这就够了。”

高二开学的前一天，她们收好行李回到学校。程森淼搬离了原来的宿舍，还好，也不算太远，只是从四楼跑到了五楼。上课要走的路反而多一些，她一下子从一楼的三班，变成了四楼的十班。韩斯越还在原来的班级里，三班打散了一部分人，又安排进了新的学生。就此文理科班级就落定了，八个理科班，两个文科班。在多理少文的实验中学里，这一届的文科班人数还算多了一些。

晚上的晚自习里，十班的新班主任抽出一节课让同学们自我介绍。程森淼依旧是惯例的一句话结束，说完就了事。一眼望下去，教室里差不多都是生面孔，唯有一张冷淡的脸很熟悉，是傅怡。程森淼倒是没有想过傅怡会选文科，毕竟傅怡的理科成绩也很优秀，她没什么短板。倒是挺有缘分，两人又成了一个班的同学。

之后可就辛苦程森淼了。每天不仅要爬到四楼上课，还得空出时间到三班串门子。高二三班里熟面孔挺多，生面孔也有。第一天晚自习下课，程森淼早早跑到了三班门口。透过窗户玻璃仔细一看，韩斯越还是坐在原位，只是同桌换成了先前的舍友王璐。刚下课，大部分同学都还坐在位置上，只有手脚快的先走了。

程森淼站在窗边。她没留心那里坐着一个生面孔的女同学，眼神只顾停在韩斯越陷入思索的侧脸。反而是女生先注意到她，抬眼匆匆扫过那下巴的弧度，问一句：“你找谁吗？”“嗯？”程森淼低下头，看清问话的女生后，她笑笑：“谢谢，我在这等着就行。”跟舍不得让程森淼多等一秒似的，她才刚说完，韩斯越就从习题中抬起了头，看向窗外。两人的眼神碰个正着。

韩斯越走出门的动作引了大半个班级的人侧目。要是老同学呢，那就一下子认出了程森淼，新面孔则疑惑。里面不乏偷着喜欢韩斯越的同龄男生，就有人偷着问：“那个女生是谁？”有人答他：“诶，你不是说你喜欢韩斯越吗，那你怎么连程森淼都不认识，这你都不了解，还喜欢个啥？”“嘘……小声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