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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7（第2页）

徐妄见到他的那一刻，大脑里忽然一片空白。

这不是他预想过的事。他毫无准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年。秦无味毕业三年，却已经屡立奇功。被破格升迁至刑警二队的队长。

所以，他现在应该叫他……

“秦……队。”

……

秦无味淡淡地抬起眼。浅棕色的眸子朝他扫来。

啊。他的眼睛，原来是这种颜色。

那一刻，当这个人活生生地重新站在他眼前，徐妄心里只剩下这个无聊到有些荒诞的感想。

他的眼睛是浅棕色的。

是比警校荣誉墙上的那张照片，更加浅淡一些的颜色。

“你好。小徐是吧。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们二队。”

在徐妄看着他发呆的时候，秦无味这样说。

一瞬间，徐妄明白了。

他不记得自己。

秦无味已经不记得，当年曾经随手帮助过的那个，陌生少年了。

沉重的雪花再次覆满肩头。徐妄感到喉间一股酸涩的冷意。

“好，秦队。”他说。

……

无数次，午夜梦回，徐妄看到自己在警校的樱花树下和秦无味相遇。

他忍着羞涩地朝那个人喊：“师哥。”

那个人惊讶地回过头来，笑着说：你来了。

你来了。

他来了。

可是那个人不记得他了。

……

想了想，其实也很正常。

他的事情，对那个人来说，大概只是举手之劳。

徐妄很快听说，秦队的父亲也是因公殉职。

秦队的父亲死后，他们兄弟俩开始寄人篱下。

……原来他还有个弟弟。

双胞胎弟弟。

哦。

徐妄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情绪。

午休时候，他听别人闲聊，说起秦队还有个弟弟的时候，徐妄唯一能做出的反应只有：

“哦。”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

曾经巧舌如簧，曲意逢迎张口就来。如今却笨拙得像只不会开口的哑雀。

他像一朵即将开放，却硬生生遏制住自己的花。

花朵僵硬地收拢，不再绽放妖异色彩。

只是闷头向上生长。向上。向着光。闷头生长。

笨拙，僵硬。不再妖艳动人。

从一朵吃人的寄生花，变成一块木头。

……

徐妄默默地吃完饭，主动地去找事做。不愿意被人察觉他的情绪。

然而当某个深夜，他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整理卷宗时，身后清冷声线响起。

“还不走？”

徐妄的背脊一下子紧绷起来。整个人近乎生理反射地拎直。

他僵硬地回过头，那个人已经走近。

微微俯身。清冷气息如霜雪，淡淡地靠近。

“这里，不够严谨。”

秦无味的手指修长漂亮，指了指屏幕上的某一行。

“就这样交上去的话，会被上头骂。”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