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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076(第1页)

去清雷工作室的节_完整章节』()”舒白秋板着脸蛋说得很正经,他觉得与其让先生不安,还不如回卧室亲身实践。到时候,就能说明他真的不会有事了。而一直垂着眼帘的先生听完,果然也认可了这个想法。直到舒白秋被抱回卧室,在熟悉的昏黄温暖的环境中,真正上手时。他才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不对。怎么就……就这么挺了?难道先生比他还敏锐吗?舒白秋想,这么快就能生起反应。他看起来分析得还很冷静,但其实此时少年的思绪已经被羞涩烧得有些过热。再加上此时和他实践的男人依旧面容肃正,还会很谨慎地问他。“这样会烫到你么?”“这样呢?”这般严谨认真的求问态度,也让舒白秋彻底抛开了对那点不对劲的探寻之心。可能先生他、他真的很想尽快验证昨晚的实情。所以舒白秋也烧着耳尖,努力很认真地回答着对方的发问。“不……不会。”“有点热……就一点,没事的。”先生的温度其实灼人得厉害,但舒白秋怀疑他自己也被彻底烧热了,所以才没有像昨晚那样哭着躲。他完全忘了昨晚被拉过去握的时候,自己的前面其实也被对方控住了。傅斯岸没欺负他,只是很贴心地平等互换。——虽然,两处都是傅先生掌握了主导权。昨晚舒白秋与其说是被拉去握,更该说被懆了手。滚然的狰巨撞过他的腕骨,掌根。最细敏的指侧自然更无从逃脱。除了不容挣拒的动作,少年的柔软手掌还被迫感知着那搏然凸现的筋络。舒白秋的身前本就经不起挑惹,晴浪在手间的对待下叠加更盛。所以也不怪傅斯岸今天会一直追问。因为那时,舒白秋的反应真的很明显。小啾的眼眶都红了。抖得好可怜。而眼下,舒白秋已经根本分不出心思来想其他。他干脆摒弃了杂念,专注于和对方的验证。但同样实践着的另一位先生,言语却没有停。傅斯岸不止循序渐进地问过了几l次这样可不可以,还继续说。“昨晚我握小啾的时候,就清楚感觉到了血管的微跳,和皮肤的弹动。”“小啾呢?”男人问得很细,仿佛真的很关注舒白秋的所有反应。“你用手握,会摸到这些吗?”“……”舒白秋的呼吸停了一拍,顿了好一会儿,才迟缓地呼出了悄然的气息。先生的话,让他瞬间想起了昨晚的真正经历。()想起来被……控的他自己。()舒白秋不是当真忘记了,只是记忆有些昏沉,或者说是本能羞赧的≈ap;hellip;≈ap;hellip;逃避。?想看百户千灯的《小傻子》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于是被这样一讲,就瞬间地勾回了联想。而且更要命的是,傅斯岸的陈述与问询,还让舒白秋下意识地被集中了注意力。让他本就敏锐的手间触感,瞬时变得更为清晰。会摸到吗……?当然会。舒白秋的感觉只会比傅斯岸的更为细致,他的手掌才刚被磨过茧,此时还处在最敏锐的状态。无论是灼人的高烫,还是挺巨的轮廓,都在少年的掌间太过细致地被一一感知着。偏在这时,傅斯岸还在低声说着,字字句句牵动着舒白秋的情绪。“不经意擦过这里的时候,小啾还会哆嗦,反应好明显。”“现在,你也会感觉到我的反应吗?”男人的声线依然沉平,带着专注探究的理性。但他的音色也渐渐更多了一分哑涩,磁砂一般,细细磨痒着听者耳膜。舒白秋本就有着近乎满值的羞涩,又在先生的缓声陈述里,被尽数调动了情绪,化为更鲜明的冲击。和那掌中的狰然搏跳一起,重重撞抵着皙白的双手。“……”少年紧抿着软唇,眼梢都飞起了薄红。舒白秋刚才还在认真回答先生的询问,此时却没再回应眼下的感受。因为不只是傅斯岸问的这些,少年自己其实还会感受到更多。舒白秋的记性很好,而他的记忆力不止会作用于知识、技能与经历。还会作用于空间的立体。舒白秋的空间感更强,小时候他尚且懵懂,看爸爸画画时,就能指出山形水廓的差错。他的空间构造能力也和色感一样,都是幼时就让见多识广的爷爷都慨叹过的天赋。所以舒白秋的魔方才会玩得那么好。他对立体的轮廓捕捉早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只是眼下,这份专长却蓦然地近到了掌间。从此时的轮廓和直径,舒白秋甚至能联想回昨晚的相应阶段。昨天,粗到这种程度的时候……他已经被对折着抱起来了。舒白秋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被对方烫着,还是被难言的羞赧烧着了。过分的高温却没有影响他的感观。反而就连那肉眼难辨的直径变化,少年的手掌都能清晰感知。明明眼前的先生看起来连神色都没有多少波动。舒白秋却知道,他掌中的粗廓和长度都有过鲜明的增胀。越来越……已经、已经快要单手都圈不住了。舒白秋甚至没办法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把这么夸张的立体吃下去过。因为他还清楚地记得。昨晚的最终,甚至膨得比现在还要骇人。()太过清晰的感知,让人根本没办法自欺欺人地逃避。他也没办法对先生撒谎,所以才咬着唇不愿开口。被问也不肯回答了。少年不说话,只低头动作着。后来他才突然意识到,这样他正巧会把全过程收入眼底,一览无遗。——也会加深成更牢固的全景记忆。“……”舒白秋像被烫到似的别开了眼睛,虽然他很快就发现,这样完全没有用。因为挪开了视线,掌中的轮廓也会自发地生成在舒白秋的脑海之中。甚至因为视觉的缺失,他会更精细地感受到指间的变化。和耳畔的低沉气息。舒白秋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先生尽快安心。他的验证也很努力,等到终于听男人说“好了”的时候,舒白秋的手掌早已又烫又麻,腕骨都泛出了酸意。收回手的时候,少年连掌根都全数被磨红了。更不要说皙白的指尖,和细嫰的指缝。但舒白秋还尽力地表现着自己没事,他的长睫颤了一下,轻声问。“这下……先生可以放心了吗?”“可以了。”傅斯岸说。“小啾好厉害。”男人不吝夸赞,他的声音似乎比之前还要更喑哑一分。只是舒白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整个人也松了口气。“那、那就好。”还带些磕绊的少年收回了手就想要背过身去。他下意识地有些羞于面对这一场景。但舒白秋才刚一动作,就被人误会了。他身旁的男人似乎以为舒白秋要下床离开,所以舒白秋刚要转身,就被身后的手掌掐住侧腰,径直拉了回去。“别走。”落在少年耳畔的嗓音愈发低喑,和背脊之上的力度一同压覆了下来。“?……!!”舒白秋猛然睁圆了双眼,漂亮的眸光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啊……少年唇瓣轻颤,却只发出了一句无声的哀叫。“别走。”沉哑的磁声咬在舒白秋的耳廓。真正将人生生扼住的,却是身下的动作。傅斯岸的胸膛贴着舒白秋的背脊,修长的身形压覆下来。而他的双手也掐着少年的窄腰,沉沉地压按了下来。舒白秋的力气和先生根本没法相比,甚至连他正面的家居服都还穿得好好的。只是在他的身后被勾扯下来,露出一片雪色的薄白,生生地掼入撑开。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少年失了声线,连喉咙中的含混泣音都没能发出来。困扼住舒白秋的男人动作凶冷悍然,语气却还低缓。“别离我太远。”傅斯岸吻着舒白秋的耳尖,哑声说。“我会不安。”被贯串在怀中的少年失神怔然,能发出的只有湿漉无声的惊喘。他的视线都已经近乎涣散,湿透的栗色瞳仁隐隐上翻。太……根本不是太远。而是……太深了。舒白秋又被叠抱了起来,背对着先生的掼按姿势,却让他毫无余地地感受到最深。他的手虚虚地搭在男人圈着他的手臂上,无力推开,却又清晰地感知到了对方小臂上那些鲜明勃跳的青色血管。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推拒可能的姿势,动作的凶野悍然,也一眼可见。但是少年此时承受的,却还远远不止这些。舒白秋昨晚就被做过太久,整条软沟都被磨得极狠。虽然他昨天就被细细地抹过药膏,但那尚未完全恢复的细薄皮肤之下,却还有着肉眼难以察觉的微种。只有真正被碰触到的时候,才会知道究竟有多么敏软。所以那每一次的入出,无论深浅,对舒白秋而言都是一场过激的磨难。他的喓眼发涩发酸,周身连带脚指都在控制不住地在哆索痉孪。可是却还会被身后的男人更重地按回怀里。没有任何一分能够逃躲的空间。到后来,少年已经连痉绷颤粟的力气都被剥夺消散。他实在太过辛苦,这一晚也只进行了一次。可是对舒白秋而言,却好像比做过两场还要艰难。少年从失声,到被逼着发出破音,又被惹到哑得根本说不出话来。最后他神智昏沉,满脸泪痕,翕张的唇瓣也在止不住的哆颤。直到傅斯岸换过不知076吗?请记住的域名[()]10『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傅斯岸现在并不近视,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眯了下眼睛。他看到,舒白秋手中的玉料已经被掏出了一片小洞,但那块玉石的皮壳并没有被完全剖开,而是只开了一个小窗。舒白秋的钻笔就从那个小窗伸进去,在细细地雕刻着。傅斯岸对翡石雕刻的技法并不算熟,但他也看得出,这绝对是比一般的雕刻打磨更难上一层的技艺。或许是叫掏膛,也或许是镂空。但不管是哪种技法,都远比平雕复杂。哪怕是从外行人的视角,舒白秋的进步之快也一眼可见。少年在一步一步,逐渐熟稔着越发复杂精细的玉雕技术。傅斯岸听苏越说过,玉雕其实远比外行人想的更难。玉雕本就是集雕刻、绘画、设计于一体的艺术,尤其翡石的硬度又高,原石的成本也会有更多折耗。对许多学徒而言,学个二五年也至多能算是个入门阶段。而且翡石的特性就在于不会有完全相同的两块料子,每颗原石都有其独一的外表。每一次设计必须结合玉料的底色,而不是模具那般的机械性重复。因此,能培养出一个独立的玉雕师更难。业内的大多数从业者,也只能被称作工匠而已。况且即使是一位已经小有所成的玉雕师,倘若其长时间不碰原石和雕刻,也一定会手生。而舒白秋单是被强行收养,就已经有将近二年的时间。这期间,他已经应激到连碰触翡石都会双手过敏。又怎么可能还接触过玉雕?所以最开始,傅斯岸之所以会在申城寻找玉雕大家,让舒白秋前来工作室,也是因为担心小啾独自一人复健,可能会有挫败感。不过现在看来,这点担心应该都是多余的了。少年不仅上手极快,心态也很稳定。傅斯岸也已经听舒白秋说过了准备参赛的事,而今天看来,小啾还没有急着开始动工。他依然在稳扎稳打,练习着自己的技法。但眼看着少年如此沉稳,傅斯岸却又几l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他知道,即使舒家再怎么厉害,即使小啾幼时就跟着爷爷学习玉雕。但过了这么久,少年依然没有生疏遗忘。想来是在那漫长的二年里,小啾也从没放弃,独自重复地回想过许多次。

所以才会让这些技法一点没丢下。……他是凭靠这些,才在那漫长的煎熬里撑下来的吗?傅斯岸周身气息微冷,镜片后的眸光也愈发薄凉。直到下一秒,室内工作台边的少年抬起头来,无意间瞥见了傅斯岸,笑着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才无声地冲淡了傅斯岸的周身()戾气。傅斯岸扫了眼腕表,举步走进了工作室。他走过去时,舒白秋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是傅斯岸昨日见过的那位助教。不过和对其他学徒不同,助教非但不是在对舒白秋进行指点,反而是在表达感谢。“小哥,你说得好准,颜色真的一点都没有跑!”助教手中拿着两块片料,显然时刚刚才切好的,他面上的神色也很是兴奋。“而且切开了那片棉,水头也变得更好了,这两片的种水都比刚才还要强。”傅斯岸在旁边听了几l句,便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助教从工作室得了一块不规则的方形片料,片料是油青底,品质也算不错,助教就一直拿不准该怎么做。他不太舍得把这么完整的片料切开,只做小件。但玉料正中又有一块浮棉,严重影响了品相。助教拿不定主意,已经问过老师两次,云清雷给了他几l个方案,不过最终决定还是要他自己做。今天助教终于狠下心决定要切开,在动手之前,他忽然瞥见了一旁的舒白秋。舒白秋没有抬头,正在专注做自己的雕刻,但旁边的学徒如果有什么问题问他,这位漂亮小哥都会很耐心地回答。鬼使神差般的,助教也上前问了一句。他问舒白秋,这片料要怎么切才算好。少年果然没有拒绝他,还用一旁的木工笔帮他画了条线。画完,助教就哽住了。因为这条线,跟他预想中的切法完全不一样。而且不巧的是,这两天清雷老师不在,助教连个能问的人都没有了。助教也知道,就算老师在,他也最讨厌磨磨唧唧犹犹豫豫的人。助教又纠结了好几l个小时,最后咬咬牙,干脆按着舒白秋画的线给切了。这一切,却是给了助教一个极大的惊喜。“你这条线画得太准了,不仅去掉了正中的浮棉,还切掉了藏在里面一条的隐裂。”助教还在感叹。“要是按照我之前的切法,这条内裂肯定会把两片料子都给毁了。”舒白秋笑了笑,只说:“结果满意就好。”少年一点都没居功,却丝毫没有妨碍助教的惊叹。很明显,这位漂亮小哥不只玉雕技艺,解石的能力也很强。他划线时看似轻易,却绝非随意。助教也是琢磨了几l个小时,才越看越觉得,这条线更妙。眼下结果摆出来,再看看小哥手里那块镂空双刻的玉料。助教这下相信,对方是真的在复建了。他的能力,可能还远不止此时所展现出来的这些。助教对手中切好的两块油青料爱不释手,甚至比之前看这块片料还要喜欢。他还开玩笑道:“要是哪天小哥去出石料,说不定更赚。这切出来的水头和色根,也太舒服了,肯定都是大涨。”助教说的是由衷的感慨和夸赞,一旁的傅斯岸听见,却皱了皱眉。切涨,大赚。这些敏感的字眼,让傅斯岸瞬时望向了舒白秋。好在少年的反应还好,神色也无异状,他只笑了笑,说。“没有,主要还是这块玉料底子好。”助教原本还想拉着小哥多聊一会儿,但旁边那位大哥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他也和对方打过了招呼,但显然对方的性格完全不像舒小哥这么好相处。于是之后没说几l句,助教就先离开了。助教走后,傅斯岸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面前的少年。他不想干涉舒白秋正常的社交,但更不想让少年被勾起赌石的阴影。好在男孩这时并没有任何异状,他还往长椅的另一侧挪了挪,让先生也可以坐下来。此时距离工作室的休息时间还差十五分钟,傅斯岸来得早,也不急着离开,他就坐在了舒白秋的身边。“玉料也要自己切么?”坐下之后,傅斯岸问。“这样会不会浪费时间?”他从翠南记那边得到的那批玉石中,也有一部分是尚未完全剥去皮壳的原石。但绝大部分,都是已经切好的玉料。傅斯岸原以为,清雷工作室这里只做玉石雕刻。没想到,还会有人自己去切。“不算浪费时间。”闻言,舒白秋却给出了一个相反的答案。少年说。“这其实也是设计的一部分。”“当年爷爷最先教给我的,就是怎样解石切玉。”舒白秋道。“翡石雕刻,原本就要从原石开始设计。”少年简要地介绍了一番,还道。“而且切石也会有技巧和损耗,虽然现在有很多专门的解石和切玉师,但如果遇到了罕见的心仪料子,哪怕再出名的大师,也会亲自上手。根本不会放心交给别人。”“因为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完美得出心中的所想。”“其他任何人、任何器械,都无法百分之百的代替。”舒白秋说得仔细,也耐心。傅斯岸看着他,非但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出阴影。他还在少年的眉眼间,望见了那种专注的光彩与魅力。等到舒白秋讲完,傅斯岸才开口。“小啾好厉害。”男人夸得也真心,舒白秋看看他,眨了眨眼,问。“先生是不是把我的备注改成厉害小啾了。”所以才这样喜欢夸他。“是天才小啾。”傅斯岸说完,又看了一眼舒白秋。他忽然问:“你是不是看到我改的舒太太这个备注了?”“……”少年才提起了备注这件事,傅斯岸立刻察觉到了起因。他根本被瞒不了一点。舒白秋没应声,忽然站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他立刻去找一次性纸杯了。傅斯岸看着少年的背影,自然知道,真正影响了对方情绪的,并不是改备注这件事。而是“舒太太”这个称呼背后的经历。男人的手肘抵在桌上,掌心半托着下颌,望着不远处的舒白秋,心想。看来还是有点欺负狠了。今晚浴室还会锁门么?舒白秋去倒水的时候,傅斯岸还端详了一眼桌上那件雕品。这块翡石比较大,少年的雕刻还没有完成,不过看得出,这的确是一件镂空雕,皮壳和内层已经被剥离了大半。而且皮壳和内中的颜色还有不同,想来等到最终完成时,还会有更瞩目的效果。傅斯岸也看到了一旁的设计图,那同样是舒白秋画的。在最普通的平面白纸上,用着最常见的铅笔,画出的二视图却有着极强的立体感。看得出,少年的空间构造力真的很强。他只用了最简单的阴影和线条,寥寥几l笔,就勾出了生动的空间感。舒白秋的雕刻和设计图都很精巧,不过傅斯岸看得出来,无论颜色还是种水,这块玉料的本身都不算贵。当然,以傅总的身价和眼力,在他看来,大概除了玻璃种满绿,其余都算不上贵。不过也正是因为傅斯岸这种只识高货的眼光,他在工作室内扫了一圈,就发现。云清雷这里的玉料,大概很快就会不够小啾用。因为翡石品质没有那么齐全。能练手的高货属实太少了。傅斯岸当然知道,工作室内的这些顾客和学徒,轻易不会拿到最好的那批原料。事实上,和其他工作室相比,云清雷这里已经算得上是财大气粗,连学徒练手的玉料都是千元起步。要不然,这家工作室也不会有底气开在寸土寸金的外滩边。不过,就连室内摆出的展品中,云清雷自己雕刻的那些,也会有不算精贵的玉料。这很正常,高货毕竟昂贵又稀少。但傅斯岸不想让舒白秋受限。工作室的原料没那么贵,品质或许没那么齐全。可傅斯岸给舒白秋带来的翡石很全。阳绿、冰蓝、鸡黄、帝王紫。各种颜色,顶尖种水,傅斯岸都从明城备过货。其实不只是翠南记,之前为了处理周铭,在和金北地区的人做交易时,傅斯岸也得来过不少高货。小啾这么天才。当然要用配得上他的方式来养。傅斯岸想着,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等舒白秋走回来,傅斯岸伸手接过对方手中的纸杯,又问。“那你在这里雕刻,会受到影响么?”“唔?”舒白秋坐好,有些疑问,“先生说的是什么影响?”傅斯岸下颌微扬,朝另一个方向指了一下。那边是几l个学徒的位置,刚刚舒白秋起身去倒水,路过的时候,还被几l人叫住问了几l个问题。舒白秋听懂了他的意思,摇头:“不会的。”不止刚才,因为今天云老师不在,白日里舒白秋雕刻时,也不时会有人来问他一些问题。虽然少年才来了几l天,但他展现出的能力,已经让大家觉得。完全可以尊称他一声“小舒老师”了。“大家说话都挺友好的,问题也不难。”舒白秋说。“不会打扰到我。”傅斯岸看了看他,也确认了这个答案。因为小啾做事真的很专注。仅剩的几l分钟,舒白秋也没有放下他的雕刻。他继续细修着面前的雕件,而且不时还会和傅斯岸解说几l句。手中的进度,也一点都没被耽搁。傅斯岸看着少年,他原本还想过,小啾在雕刻上会不会需要和人交流,互通有无。假如始终一个人闷在雕刻室,会不会对他的情绪不好。不过现在看来,少年不仅状态稳定,在雕刻上也有着自己的主意和思路。那之后,不管是舒白秋在新建成的雕刻室忙碌,还是到公共工作室,都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只要随少年的心意就好了。十几l分钟后,直到工作室开始休息,两人才离开了这里。接下来的几l天,舒白秋也照旧继续着这样规律的日程。白天去工作室,晚上……嗯,晚上睡得很香。舒白秋雕刻的时候总是很专注,傅斯岸原本还担心,小孩会太专心,以致忘了时间。不过少年并没有出现过这种差错,偶尔他还会反过来提醒先生。不希望先生连轴工作太久。只是,舒白秋的这种担心,没多久也消失了。因为先生现在真的不会熬夜了。……只会熬他。翻过来覆过去的那种熬和煎。其实每晚到最后,舒白秋昏昏沉沉时,都会控制不住地想。明天……明天一定不可以了。他们都需要充足的休息。只是等到再一个傍晚,察觉先生的起伏和低落时,舒白秋总还是会不忍心。会主动抬手,去摸摸先生。然后……摸的就不只是手了。直到周五那天,舒白秋实在累过头,吃过晚饭,就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色大亮,舒白秋在晨光中迟缓地眨了眨眼。看着熟悉的卧室场景,和抱着他的先生,少年才终于反应过来。啊……一整周的满勤,终于歇了一天。已是周末,天气大好,两人醒得也很早。他们先去湖边别墅,看了看新雕刻室的进度。随后,古斯特就驶向了顾村公园。顾村公园是申城最大的赏樱花之地,园内足有1100亩的樱花田。逢此春日,又正是樱花盛开之季。两人便一起,来到了此处踏青。他们在公园内转了一个多小时,临近正午时分,才找了个地方歇脚。顾村公园虽然很大,但园内游人如织,即使是偏僻一些的区域,也有不少游客。两人休息的地方正对着一处草坪,草坪上就有不少人铺了花布,正在赏花野餐。傅斯岸的野营背包中也有预备,他拿出了软垫,放稳木椅上,才让舒白秋坐下。免得小孩着凉。包里还有午餐,是用保温餐盒装的,这时拿出来也不会凉。舒白秋咬了一口金灿灿的蛋饺,忽然弯起眼睛,笑了起来。“怎么了?”傅斯岸问他,目光也落在了少年脸上。黏住一般,未能挪开。少年吞下蛋饺,说:“我想到之前,爸爸妈妈和我出来春游的时候了。”他的话让傅斯岸心口一跳。不过事情并不像男人所担忧,相反,舒白秋接下来的语气也很轻快。“我妈妈的胃不好,不能吃冷食,爸爸就会专程给她带保温桶出来。”舒白秋又咬了一口递到自己手中的温热饭团,把晶莹的米粒,咸香的肉块,香甜的玉米和清爽的黄瓜一起吞下去。他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才在拂面的春风里,继续道。“我爸爸也很会做饭团,还会把黄瓜片雕成青牡丹,插在蛋饼上送给妈妈。”傅斯岸看着他,点了点头。“好,我回去学。”舒白秋愣了愣,手中的大半个饭团都没来得及继续咬。他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年的话没说完,却被迎面的亲吻堵回了唇齿之间。早就想亲人的傅斯岸俯身下来,握着舒白秋的手腕,帮人扶稳了手中的饭团。当然,也可能根本和帮忙拿什么无关。只是傅斯岸偏好将人控在掌间的习惯。傅斯岸吻着舒白秋,低声应他。“我是。”男人说得沉缓而郑重。“我想成为你的家人。”舒白秋唇尖灼烫,眼廓似乎也被熏染了热度。他被吻着,也轻声说。“已经是了。”少年还主动地,仰头碰了碰傅斯岸的唇。生涩的,可爱的,最令人心动的回吻。他说:“我也是先生的亲人。”傅斯岸低笑:“是。”天才小啾。好厉害。两人一同在青草地边和樱花树下慢慢吃完了午餐。拂面的风都是暖的,带着成千上万朵花瓣的微甜。舒白秋还又讲了一些旧事,讲了他的爸爸和妈妈,他的一家。虽然傅斯岸早已在过往的资料里清楚了解过舒沐之夫妇,但他依然听得很专注。他也听到了少年过往经历的另一面。听得了小啾的旧日碎片。舒白秋的父亲是大学老师,还是未曾真正公开过的天才画家。而舒白秋的妈妈林青霄出身彝族,读的金融,是一位极高水准的职业经理人。当年舒雨巷的经营,就有林青霄的参与和打理。之后舒家意外出事,舒爷爷去世后,舒家二口搬去外省,舒沐之的几l场画展,也是妻子在运营筹办。“爸爸常会说,他不能没有妈妈。”舒白秋轻声道。他抬手摘去了一片拂到面颊上的花瓣,任由指尖的粉色重新回到了风中。“不是因为妈妈在帮他打理运营,而是说,妈妈是他的灵感。”少年的嗓音清软,字字句句,带着比春风更柔的暖意。“他常常讲。他可以没有笔,没有纸,但不能没有林女士。”傅斯岸偏头望着人,他知道,小啾的爸爸妈妈感情很好。也正是父母的爱情,让舒白秋对结婚和伴侣有着最初的美满印象。结婚就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共同生活,幸福甜蜜。——这是傅斯岸亲手教训顾一峰的时候,听到的最满意的一句复述。和他与小啾的婚事正好相衬。而在这时,傅斯岸听舒白秋讲完,又问起了另一件事。“人也会成为艺术家的灵感来源吗?”他道。“我还以为,只有山峰湖海,花鸟百物才会。”舒白秋闻声笑了笑,说:“当然会。”少年抿了下唇,还道:“或许还不只是来源。”“——而是源泉。”恰此时,又一阵清风吹来,拂落了万千枝头的花朵。芳英纷繁,落花如雨。如此明媚而美丽的景象,引得周遭游人欢呼惊叹,不少人都纷纷拿出了手机,争相拍照,想要留住这春色一角。而恰坐在樱花树下长椅上的两人,却谁都没有动。因为在风起花落的那一瞬,舒白秋已然倾身。春光如海,日丽风清。他于万千的落花之中,吻住了他的先生。舒白秋曾经不愿许诺,不敢同行,不能设想遥远的以后。现在他终于读懂——未来不是悬崖绝处。——生命正是由一万次这样明媚的难忘瞬间组成。周末结束,舒白秋照旧去工作室忙碌。他还着手开始挑选起了玉石。为神工奖的参赛做准备。舒白秋选看的翡石,正是傅斯岸从明城带来的那些。不止种类齐全,品质优越,傅斯岸带来的这些翡石,还大多都是老坑口的老料。和现在市面上售卖的新矿口翡石不同,这些老料的品质更为稳定,也不会出现跑水变种之类的新料通病。不仅品质喜人,这些老料有很多都已经是不出手不流通的无价珍品。不过傅斯岸跟舒白秋去过玉石库两次之后,就发觉。小啾并不是专门挑贵重的料子。他的考量完全没有以市价为标准,相反,舒白秋还连清雷工作室的库存也一并看过了。他在找的,是那种特别的、最能勾起创作欲的料子。就像之前舒白秋为苏青基金挑选合适的赞助对象那样。除开量化分明的技巧,少年也在以心意为考量。并且,舒白秋的日程规划也做得很好。他总是准时准点,到点就能将进度完成,也从来不会因为雕刻而耽搁吃饭和休息。傅斯岸更察觉,少年虽然看起来人软,但他其实很有主见。也很是自律。舒白秋是无可争议的天才。而且他完全不会挥霍浪费自己的天赋。傅斯岸旁观过几l次,就生出了这个格外清晰的念头。假使小啾不是他的爱人,也会成为傅斯岸最欣赏的投资对象。雇佣舒白秋,必定会让人很满足。当然——被小啾包养,更快乐。许是傅斯岸望着人的目光太盯黏,原本在用平板专心看标记好的玉石的舒白秋都不由抬头,望了过来。“怎么了?()”他问。傅斯岸看着他,也没隐瞒。≈ap;ldo;在想你什么时候使用我,金主先生。℅[()]℅『来[]≈ap;看最新章节≈ap;完整章节』()”“……”舒白秋听得耳廓微红。正值中午,天光大亮。……怎么可以把使用这种事拿出来讲。少年没说话,他抬手过来,扶好了傅斯岸的眼镜。直到银光薄冷的镜架稳稳正正,端妥地架好在男人英挺的鼻梁上,舒白秋才收回手,轻声说。“先生该去上班了。我傍晚去顶层找你。”他之前已经听先生说过,今天下午,傅斯岸会晚下班一点。被戴稳了眼镜的傅斯岸也没再继续,只低应了一声。“好。”说话时,男人眸底也有浅淡笑意。镜片之后,他还微微眯了眯眼,看起来欣愉惬意。舒白秋不由觉得。这一幕的先生,好像一只皮毛油亮,筋骨舒展的豹子。餍足慵懒,又如此贵气。()下午,两人又一同步行出门,分别去了太昊和工作室。直至傍晚,舒白秋才离开清雷工作室,去了太昊。保安和电梯员都早已认识了这位过分年轻的小舒董事,舒白秋一路回应过他们的几l次致意,便走进了专用电梯,上了总裁办公室所在的顶层。不过在走进顶层办公室的时候,舒白秋却愣了一下。因为室内并不只有先生一个人。会客桌边,还额外坐了两人,似乎正在商量什么工作上的要事。办公室的门一推开,那两人也顿了一下,纷纷朝门边望了过来。舒白秋无意瞥过,一眼认出,其中一个中年人,正是他之前在太昊见过的一位总监。另一位年轻的生面孔他没见过,似乎是外来的客人。那两人似是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他们的谈话也就此中断了。舒白秋愣了愣,面带歉意,正想退出去,却听见了熟悉的低磁声线。“舒董。”傅斯岸没有叫他小啾,反而主动致意。“抱歉,还有些收尾没处理完。麻烦舒董这边落座,稍等。”傅斯岸示意的,正是室内一旁的沙发区域。舒白秋愣了下,身体已经更早回应,乖乖听了先生的话。“……好。”少年走进来,自己去了沙发旁坐下。会客桌边的两人也起身向舒白秋礼貌示意,旋即,又开始了之前的交谈。他们也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介意或被打扰的样子。舒白秋坐在沙发上,他的身形偏薄,位置又侧对着会客桌,很容易被一旁的置物架整个挡住。即使他独自坐在这里,也不会有多少格格不入的不舒服感觉。不过,本来惯于礼貌性避嫌的舒白秋,这时却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会客桌旁。他在看的,是那位完全陌生的青年面孔。对方同样戴了一副细边眼镜,气质却与傅斯岸截然不同。如果说傅先生是贵气难近的高岭冰峰,这位青年就是沁人暖煦的春日薄雪。舒白秋的视力也很好,他还看到了青年胸前别着的工牌,上面正写着对方的名字。蔺空山。名如其人。一样美丽。几l人仍在交谈,就像舒白秋猜的那样,这位蔺美人的确是外来的客人。他所带的团队,似乎和太昊有合作,双方正在商量一些药企会展的工作。舒白秋怔怔地看了那个青年美人一会儿,自己反应过来,才挪回了视线。但没多久,他的目光又慢慢偏了回去。在悄悄看。二人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商谈结束。临走时,蔺空山起身,对上了舒白秋的视线,还微一欠身,向他致意,笑道。“舒董,再会。”()舒白秋怔了怔,也同他道别。㊣想看百户千灯的《小傻子》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慢走。”蔺空山和那位太昊的总监一同离开,房门关闭,室内安静了下来。舒白秋起身,刚走过去几l步,就听门边的傅斯岸问。“你认识他?”“诶?”舒白秋愣了下,很快意识到了先生说的是谁。他摇摇头:“那位蔺先生吗?我不认识他。”傅斯岸举步走过来,垂眼看着舒白秋,没有开口。他没说话,舒白秋也猜到了先生想问什么,便主动回答。“就是因为他长得很好看,我才看他。”舒白秋还找了个更合适的词:“不止好看,还很称心。”少年的话说得坦白且诚实。听到这个回答的傅斯岸,英俊的面容却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两人此时正好站在傅斯岸平日办公的书桌旁,舒白秋面对着停在他身前的先生,背后就是宽大微凉的实木桌面。不过舒白秋并没有注意到先生的神色,他还在道。“这位蔺先生,大概很受学艺术的人欢迎。”“他的长相,一看就是艺术生会喜欢的类型。”傅斯岸沉默了两秒,才道。“他的爱人是gold团队的首席设计师。”“哇。”舒白秋不由惊叹了一声。他刚刚有听到,这位蔺美人正是gold团队的负责人。他们和太昊商量的合作,也是几l场大型会展的设计与布置。看来舒白秋没猜错,蔺美人真的很受艺术家欢迎。少年还解释道:“他的身形和五官比例都很优秀,是那种很吸引人的独特气质,举手投足的定格,都很适合做模特。”不是那种时尚圈限定的高级审美,而是一眼赏心悦目的好看。舒白秋的话里带着慨叹,他并不是对着对方的长相做不礼貌的品头论足,而更像是在赏析一件艺术品。言语之间,流露出无形而鲜明的欣赏之意。让人很自然的想到。舒白秋也是从事艺术领域的一员。傅斯岸再度沉默了几l秒,直到舒白秋回神,抬头去看他时,男人才突然抬手。“……唔?”舒白秋微愣,因为他忽然被身前的先生抱了起来。傅斯岸单手将他托抱起来,上身前倾,鼻梁正抵住舒白秋的鼻尖。男人甚至已经抬手摘下了银丝眼镜,就这样毫无遮挡地直望着舒白秋的眼睛,问他。“那我呢?”“我是艺术家会喜欢的人吗?”舒白秋被问得怔了下,旋即长睫微晃,眸光轻动。少年笑起来,说。“你是舒白秋会喜欢的人。”“……”男孩嗓音温湛,()字字清晰(),反而让抱着他的傅斯岸顿了一下。不过♀()『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这次的停顿远比之前更短。半秒之后,舒白秋的唇上猛然一灼。他被先生严严实实地吻住了。已是傍晚,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淌出一道金灿灿的江景。天边晚霞瑰艳,绚丽的粉紫色铺满了整片苍穹与地面。他们在如此漂亮辉煌的黄昏中接吻。气息交欢,唇齿相缠。等到亲吻终于结束时,晚霞恰好到了最盛放的时刻。舒白秋轻喘着,不由被着无比瑰丽的霞光所吸引。日光辉煌,为面前摘去了眼镜的男人镀上了一层瑰艳的金。傅斯岸的眉眼本就贵气俊雅,此时更是被这绚烂的日曛藏去了原本的霜寒冷色。舒白秋知道,先生内里其实有着纯粹的寒意。如高山冰雪,利刃藏锋。但是他更觉得。人生好奇妙。原本该是舒白秋会最害怕的人。却给了他最多的安全感。少年专注地望着面前的人,他只觉今天的先生,更有一分不同往日的神色。直到傅斯岸的声音响起,舒白秋才忽然意识到了,为什么会不同。——因为先生已经摘掉了眼镜。而被抱按在男人怀中,背后就是实木宽桌,根本无处可退的舒白秋,也只听先生讲了一句话。傅斯岸看着他,说。“小啾,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在书桌上做过?”!()百户千灯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希望你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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