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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怎么样。”丁宝枝咬咬牙,“不然你去边上等我吧,我自己再看看。”薛邵抱着胳膊站到一旁,他等得想打哈欠,刚要拿手背掩着,一抬手,边上的掌柜吓得往后一缩。“哎唷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丁宝枝本来也没选到合适的,见状无可奈何,拉上薛邵就走。她带他行至街上,假装看不到边上行人避让,“我就说让你换身衣服再出来。”薛邵一手挎着刀一手让她拽着袖子,任凭她在前面怎么拽,步子仍旧散漫,“回府不顺路,何必弄得那么麻烦,况且我穿的又不是囚服,怎么就不能招摇过市?”丁宝枝有一箩筐的话可以回击,但只呼出口气道:“你说的是。”薛邵本想逗逗她,最好能逗得她再瞪自己一眼,结果感觉像吃了个苍蝇。他摆手道:“随便买吧,我没什么耐心再看了。”丁宝枝应了声‘嗯’,心里想着早知道就自己带着珠珠出来,不用看薛邵脸色,更不用看路人脸色。正想着,耳听他又道:“你要怕让人盯着,下次你想买什么我再穿常服陪你出来。”这话还真是出乎丁宝枝意料,她不自觉抬眼看向他,待看清他脸上乌压压的表情,实在忍不住想笑。薛邵才进了两间铺子,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是一副索然无味随时都要翻脸的臭德行,却还心口不一地说着下次还要陪她出来。“怎么了?”他问。丁宝枝摇摇头,“没什么,下回要出来就去你觉得有意思的地方吧。”他四下看看,“这不是挺有意思的?”丁宝枝轻笑着问:“那你说,我拿给你看的第一匹布,是黑底蓝bbzl纹的还是黑底红纹的?”薛邵让她笑意吟吟望得心猿意马,上前两步拉过她,下巴重重在她脑袋上一磕,沉声道:“跟我使坏?回家再跟你算账。”丁宝枝背过手后撤一步,“那我得再多逛几个时辰。”薛邵睁眼说瞎话,“不行,我看就买那个黑底蓝纹的吧,那个我第一眼觉得一般,后来越想越喜欢。”“你忘了你说它难看来着。”“难看我也认了。”既然他都觉得无所谓,那丁宝枝何必自找麻烦,于是她叫他在原地等着,自己去买了足量的布料,将那薄薄一小沓捏在手里走回去找他。薛邵接过那料子直皱眉,他认不出上头的蓝纹是波浪还是鱼鳞,反正就是挺丑的,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不错。丁宝枝笑了笑,将那料子拿回去。“难看你也得认。”北镇抚司。第二日大清早,方阿宁莫名觉得指挥使今天心情不错,上回大理寺的事他骂过了也就过了,没再提起。这件事还不足以乱锦衣卫的阵脚,毕竟当务之急还是在审问戴左明,眼看他忍饥挨饿这么些天,再不招方阿宁都要怀疑他是金刚不坏之身了。方阿宁这会儿正候在北镇抚司的大门口等丁家人,指挥使吩咐过,今天魏光禄的妾室丁金枝要来探监,让他看着点。等了没多久丁家的马车便来了,里头下来两位夫人,年纪一般大,瞧得出是一对姐妹,其中一位和指挥使夫人长得还有些相似,具体像在哪他又说不上来,许是都很好看吧。“二位夫人是来见魏光禄的?”貌似指挥使夫人的那位道:“是,军爷,我叫丁玉枝,是宝枝的二姐,这是丁金枝,是宝枝的大姐,也是魏光禄的妾室。”那位丁金枝带着防风头巾,妆容半残,被丁玉枝牢牢搀扶着,好像一撒手人就要漏到地上似的,浑身无力悲痛欲绝,看她这样子像是连话都不会说了,难怪要让家里姊妹陪着。方阿宁虽然平日里有些咋呼,但到底是锦衣卫出身,省去了无用的寒暄,只弯弯嘴角往里一伸手。“二位夫人请进,这就带你们去见魏光禄。”“有劳这位军爷。”临入诏狱的时候,丁玉枝从怀里摸出串佛珠,挂在手上,见方阿宁好奇看着,她朝他尴尬一笑,“不论怎么说也是入了趟诏狱,戴串开过光的宝物在身上心里好过些,回去后家里人还得让我们俩跨火盆呢。”方阿宁听了只笑笑,拿钥匙开了大狱的板门,领她二人进牢房。那天大理寺押走了一大半的犯人,现在诏狱里几乎空空如也,倒谈不上吓人。而且诏狱关押犯人的牢房和寻常衙门没什么不同,真正让锦衣卫声名在外的是刑讯用的戒律房,那地方外人接触不到。不过饶是这样也将两个女人吓得不轻,丁金枝原本还能走两步,眼下每一步都是让玉枝拖着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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