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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我们老师那天没把我骂死哈哈哈！所以我喜欢你这事儿全世界都知道啦！”说罢，麦俊宁叉腰笑得更开朗了。

“同学，你再不走，估计你们老师还是要把你骂死。”程颂终于忍不住发出了“逐客令。”他虽然嘴角向上吊着，但眼里是一点笑意也没有。

“哎，哥，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啊！陈幸予，过两天学校见！”麦俊宁又笑着转向了程颂，然后冲陈幸予和程颂两个人挥了挥手，转身大步离开了。

“陈幸予同学，程老师命令你回学校不要再跟这个傻子接触了，现在可以确认了，会、传、染。”麦俊宁走后，程颂一脸严肃地交代陈幸予。

“嗯……倒也不至于……”陈幸予有些迟疑。

程颂见陈幸予态度寡断，便真的慢慢从床上起身站到了陈幸予身旁，他低下头去，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她，“小星……答应我，好不好？”

陈幸予抬头仰望着程颂，被他这样不知是要求还是请求地一问，脸倏地红了，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小声嘀咕道：“知道了，程老师。”

半天时间一晃而过，当天下午程颂请老张帮陈幸予去办出院手续，他在一旁等着陈幸予收拾东西。陈幸予确认都收拾妥当了以后，走到了放着那束小花的窗台前。程颂的眼神一直追着她，也落到了那束小花上。他想说些什么，却张了张嘴没说话。

程颂看陈幸予手拿花束，有些开心地凑到鼻子前轻轻闻着，心里顿时有些烦乱，他原是别过脸没再去看她，却在回望时发现自己的目光牢牢地被定在了她身上。

傍晚未晚，浓金色的夕照透过窗户洒进来，给陈幸予此刻正闻着花的脸晕染上了一层莹柔的微光，簌簌轻摇的花瓣和她淌着碎溪般的眼眸互相点缀，更映衬出她柔纱薄雾般的浅浅微笑。看她细长睫毛微垂的那一刻，程颂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值得这世间的一切美好。

唯一让程颂觉得遗憾是，第一次的情书和鲜花竟比自己先到。

看陈幸予很喜欢这束花的样子，程颂虽心里酸涩却打算依着她，带走就带走吧，谁叫她喜欢，他心里正想着，却看见陈幸予又把花放回了窗台上。

“一会儿被陈主任发现了可太麻烦。”陈幸予笑着对花自言自语，“走吧程颂哥哥，还有好几道题你得给我讲讲。”说罢，陈幸予最后瞥了一眼窗台，转身推着程颂出了病房。

此刻程颂的心里也好像照进了阳光，出事后他从未笑得这么舒怀。无论是情书还是鲜花，既然她说不是，那就不是。

“回去这几天先追追功课吧，不用来得这么勤，学习不能丢，身体也要多注意。”眼看到了陈老师的下班时间，程颂又开始忍不住交代起陈幸予。

“嗯，好。”陈幸予答应得痛快，程颂反而显得有些失落。

程颂忍不住想要和陈幸予说得更多，又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话题可聊，他想了想才开口：“答应我的事，不要忘记了。什么事都不能耽误你正常上课和学习。”

“程颂哥哥，这么会儿你说了两次‘学习’了。”陈幸予稍微有些不耐烦地回应。

程颂以手扶额，略显无奈，“前车之鉴，我可不想再看见你进医院了。”

“那我也不想看你一直在医院，不如你快点恢复，我们可以在医院外面见。”陈幸予反而笑嘻嘻地对程颂进行反向鼓励。

程颂也笑了，态度十分笃定，“你放心，一定会的。”

启程

陈幸予出院后，程颂开始有计划地学习，随着身体的慢慢恢复，他也遵从医嘱积极地进行着康复治疗。这期间他还通过刘叔和自己的父亲程大川恢复了见面。

当程大川第一次在出事后和程颂相见，两人还都没开口，程大川就痛哭了起来，他紧紧抱着程颂，就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反倒是程颂平静得出奇，他用话语代替动作，在程大川耳边似是安慰又像是在提醒：“您冷静冷静，毕竟我们都还活着不是吗？”

程大川听着程颂的话，撒开了抱着他的双手，又抹泪又摇头，他长喘了好几口气，终于稍作冷静地开口说道：“儿子，爸爸知道自己错了，是我一手毁了咱们家。”

“您公司……怎么样了？”程颂像没听见一样，继续问话。

程大川态度十分诚恳：“先交给手下人打理了，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不知道我妈听了会不会高兴。”程颂眼睛略过程大川，看向远处的眼神既悲戚又茫然。

“程颂，这一切真的全部都是我的错……你妈妈她……”程大川话没说完，又开始哽咽着呼吸。

程颂的眼神一直没有收回来，他沉默了一会才接话：“我知道，她回不到从前了。”

程大川像是要和程颂保证一样：“我给她请了最好的医生，说她还有恢复的希望。”

程颂露出嘲讽一笑，“就算她恢复了，也未必还有希望。倒不如像现在，都忘了更好。”

程大川听出来程颂言语带刺，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我听说，你想去看你妈妈，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去。”

“您和我一起出现，对她来说不是一种刺激吗？我听说她好不容易现在不发作了。”

程颂的态度一直未缓和，程大川终于又一次情绪失控，他流着眼泪不断捶胸顿足地说着：“程颂，我是真的该死啊！害得你和你妈妈这样……”

听到这，程颂彻底沉默了。

后来程大川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话，程颂也尽量用最简短的语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