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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砍掉村庄的最后一片苹果树林（第1页）

2008年7月12日，农历六月初十，晴夏日的阳光如同熔金般倾泻在慕容家的小院里，给这个平凡的日子披上了一层不平凡的光辉。今天，是慕容富成的五十五岁寿辰，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却也赋予了他一种沉稳与从容。四儿子的女朋友，燕子，特地从遥远的烟台赶来，手里提着一个精心挑选的蛋糕，上面用奶油绘着温馨的祝福，为这个家增添了几分甜蜜与温馨。午餐时分，全家人围坐在一起，桌上除了几道家常小菜外，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个巨大的蛋糕。燕子笑靥如花，亲手为慕容富成戴上生日帽，烛光摇曳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蛋糕的奶油细腻而浓郁，入口即化，却意外地带来了强烈的饱腹感，让这顿午餐变得格外特别。三子慕容耀兴和他的女友杜紫琪在享受完这份甜蜜后，便匆匆告别，踏上了返回学校的路途，他们即将开始繁忙的医院实习生活。午后，汗水与土地的交响曲随着午后阳光的逐渐炽烈，慕容耀武和他的大哥慕容耀财踏上了另一段征程——砍掉村庄最后一片苹果树林。这片树林，曾是慕容耀武家两代人的心血，春天花开似锦，秋天果实累累，是村里人羡慕的对象。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苹果市场的波动，以及生态环境的变化，这片林子渐渐失去了往日的辉煌，最终决定将其砍伐，改种更为实用的玉米。他们脱掉上衣，光着膀子，默契地分工合作，首先，用锋利的锯子快速地地将每一根树枝逐一锯断，锯子在树枝间穿梭，发出有节奏的“吱吱”声，轻轻扶着较粗的树干，避免伤到锯齿，再把树枝整齐的排放到一边，以免妨碍后续的工作。随后，他们围绕着粗壮的树干，用铁铲细心地挖掘，一圈又一圈，直到土壤松动，树根逐渐显露。每当遇到顽固的树根，慕容耀武便会毫不犹豫地挥起沉重的斧头，精准而有力地劈下，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树根断裂的清脆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对这片土地变迁的默许。随着树根逐渐被斩断，树木开始显露出摇摇欲坠的姿态，他们便合力推拉，或是利用杠杆原理，巧妙地让树木缓缓倒下，亦或是倾斜至一旁，以确保周围的安全。此时，慕容耀武的力量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仿佛能感知到树木的重量与平衡，总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承担更重的一端——那端往往还残留着深扎土中的树根，那就用斧子再劈一下。然后，他咬紧牙关，肌肉紧绷，仿佛在与大地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最终，在一声沉重的喘息中，树木被稳稳地挪到了预定的位置。此时他们汗流浃背，滴落在干渴的土地上，瞬间被吸收得无影无踪。来不及休息，他们再次拿起工具，细致地清理树坑，将泥土回填，确保每一寸土地都能得到妥善的安置。这不仅仅是对树木的告别仪式，更是对未来希望的播种与期待。突如其来的风波正当两人干得热火朝天时，四哥的女朋友燕子匆匆跑来，神色焦急地说她丢了三百元钱。这笔钱虽不算巨款，但在这个家里丢的，毕竟影响也不好。大哥慕容耀财闻言，眉头紧锁，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长工刘贵起的身影。“燕子啊，以后自己的东西要看好，特别注意那个老刘，人心隔肚皮。”大哥语重心长地提醒道，言语中既有对失窃的不满，也有对刘贵起行为的无奈。刘贵起，年已半百，孤身一人，无房无家，性格中确实有些爱占小便宜的习惯，岁月在他身上刻下了孤独的痕迹。然而，他却在这份孤独中找到了自己的栖身之所——慕容耀武的家。尽管慕容耀武的父亲对他并不慷慨，薪资微薄，但刘贵起却从未有过离去的念头。在这片淳朴的乡村，他拥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一日三餐虽不丰盛却也足以果腹，粮食与蔬菜皆出自自家田地，自给自足，生活成本极低。尽管慕容耀武内心对这位长工抱有复杂的情绪，时而感到厌烦，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五个兄弟纷纷离家求学或工作的日子里，刘贵起的存在为这个家分担了不少重担。没有了他的帮助，慕容耀武的母亲将不得不独自承担更多的农活与家务，那份辛劳可想而知。因此，尽管情感上或许有所保留，但理智上，慕容耀武也不得不承认，刘贵起在这个家中，确实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他的爸爸需要这样的劳动力，为这个家庭带来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安定与支撑。汗水浇灌的坚持接下来的几天里，慕容耀武与大哥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砍树的工作中。太阳从东升到西落，他们的身影在树林间穿梭不息，汗水浸湿了衣衫，双手布满了厚厚的茧子。每当夜幕降临，回家继续放羊，就着简单的晚餐，饭后，看一会电视，就睡觉了。终于，在2008年7月15日的黄昏，随着最后一棵苹果树轰然倒地，这片承载着无数回忆的树林彻底成为了过去。两亩地的空地上，只剩下零落的树枝和树根，以及两人疲惫却满足的笑容。收购树木的商贩们陆续到来，将一车又一车的木材运走，带走了这片土地上的旧时光。慕容耀财也返回宁津县的工厂工作。新生的希望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耀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时，慕容耀武和家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先找村里的旋耕犁把地翻一遍，再准备种子放到播种机里，将一颗颗玉米种子播撒在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上。虽然苹果树已不复存在，但新的生命正在这里悄然孕育。慕容耀武站在田埂上，望着这片即将迎来丰收的土地，心中充满了感慨。他知道，每一次的告别都是为了更好的开始，而这片曾经的苹果树林，也将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守护着这个家，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五子春秋：乡村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