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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承闻原本是真没打算打裴斯远。
一来他秉承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人生原则,这辈子很少朝谁动手,除非实在忍不住。二来哪怕裴斯远如今和余舟已经纠缠至此,他对裴斯远也多少有些忌讳。
但裴斯远实在是太会拱火了,一句话成功让余承闻失去了理智。
余承闻听到他那句话,想起余舟的遭遇,以及肚子里怀着的裴斯远的孩子,顿时怒从心起。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手里这会儿正好握着裴斯远亲手塞给他的鞭子。
于是“啪”地一声响,余承闻手里的鞭子高高扬起,重重落下,毫不留情地甩在了裴斯远身上。
随声而至的,还有裴斯远后背上的一条血痕。他方才脱了外袍,上身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方才那一鞭子落下去,新伤落在了旧伤上,登时便被抽得皮开肉绽。
鞭子落下的刹那,余承闻就恢复了理智。
他目光落在裴斯远后背的血痕上,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余大人?”裴斯远见他第二鞭子迟迟不落下,有些不解。
“哎!”余承闻重重叹了口气,将手里的鞭子往地上一扔,“你走吧。”
裴斯远伸手在后背稍稍一摸,摸到了一手血迹。
他苦笑道:“余大人,这不赖您手重,是我爹前几日刚抽过我一顿,旧伤没好。您不必下不去手,要是您不把气撒出来,再气坏了身子,余舟要心疼了。”
他说罢又将地上的鞭子捡起来递到了余承闻面前。
余承闻看着他半晌,问道:“你爹打你了?”
“他以为是我给余舟下的药。”裴斯远道。
余承闻沉默了半晌,沉声问道:“药是谁下的?”
“当时我查到了刘侍郎的事情,他为了报复我,想弄个人丢到我……屋里以此来败坏我的名声。”裴斯远道:“在寻欢楼那种地方,若是败坏人的名声自然不会有太正经的法子。”
余承闻岂会不知他的言外之意,当即面色铁青。
“当时恰逢我伯父的生子药已经成功让琴师稳住了胎,他得意至极,将一批药送给了与他有同样嗜好的人。但他至此并不满足,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我……”裴斯远目光一黯,“他得知刘侍郎要报复我之后,便着人将对方准备的药换成了能让人生子的药,那药最后被喂给了余舟。”
“王八蛋!”余承闻听得咬牙切齿。
但得知完整的真相后,他却没办法再像方才那般怨怪裴斯远了。
余舟肚子里那孩子是裴斯远的不假,但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却并非裴斯远所愿。
“余大人……”裴斯远道。
“不必再说了,你走吧。”余承闻叹了口气,神情十分黯然。
显然今日的事情对他造成的打击太大了,他一时之间又是愤恨又是心疼,却找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裴斯远说得一点没错,眼下只有他才能保住余舟。
“余大人往后可随时出入裴府探望余舟,我得空也会多带他回来走动。”裴斯远道:“章太医他们都在为此事奔忙,我和我爹也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去找大夫,余舟一定不会有事的。”
余承闻无力地点了点头,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裴斯远知道这个时候多说无益,朝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便告辞了。
这会儿余舟刚睡醒,正在慢悠悠地洗漱。
他见裴斯远从外头回来,也并不意外,只当对方是早起练武去了。
“你嘴怎么破皮了?”余舟问道。
“有吗?”裴斯远伸手一抹,“磕到了吧。”
余舟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感觉那伤口像是被人打的,但谁敢打裴斯远?
“睡得好吗?”裴斯远拿过木梳替余舟梳头。
余舟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道:“看来我爹说的没错,我真不能一直赖在你家了,现在越来越懒,觉都跟睡不够似的。过几日我就回宫当值吧?”
“行,等我伤好了,咱们就一起回去当值吧。”裴斯远道。
他帮余舟束好发之后,余舟便取了伤药过来,示意裴斯远脱了上衣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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