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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大教堂（第3页）

x年x月，我被同村的小孩欺负，不敢还手，老师不让我上学了。爸爸很生气。但是，是对我生气。

x年x月，家里多了一个妹妹，我没见到她，因为她饿死了。

x年x月，家里又多了一个妹妹和弟弟，这次他们没有饿死。

x年x月，我在家里和弟弟妹妹打架。爸爸生气了揪住我的耳朵把我关在门外。爸爸不给我开门，但是外面一点都不冷。

x年x月，家里又多了一个妹妹。

x年x月，爸爸去很远的地方，他说回来以后，给我买好吃的，不会再让别人欺负我。妈妈告诉我，那是去捕鱼。一家人都很开心，我也很开心，因为不用见到他。

x年x月，爸爸没有捕到鱼，但他也没回家。

……

x年x月，爸爸死于出海，没有找到尸体。

x年x月，爸爸举办葬礼，盒子里面装的不是爸爸，是空荡荡的鱼骨。

x年x月，村里来了传教士分给我们家食物，唯独没有分给爸爸，因为他已经不在了。我没有要到多余的食物。妈妈哭了，我的两个也妹妹饿死了。

x年x月，妈妈说我不该留在这个小小的渔村，是时候该出去了。

x年x月，我被刚认识几天的传教士带走。我很害怕，因为他们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我。

x年x月，我被传教士关进一个臭烘烘的地方，旁边的老人和我说这叫“监狱”。

x年x月，我还在这个叫“监狱”的地方，旁边的老人很开心，因为我会比他先死。他说我是“黑龙”，不需要理由。

x年……x月……我……第一次死亡，是在……是在……黄昏。

死因是——他们的愤怒。

……

……

x年x月，我回到了故乡……

远方是金色的海浪，它们打着节奏反复地拍打在浅滩的礁石也拍打在我的小腿上。

巨大的太阳熊熊燃烧，我站在浅水的暗沙间。耀眼的光芒刺痛我的眼睛，在我闭上眼的瞬间，看向自己的双手——手掌沾满锈迹的血渍。太阳越烧越旺，散发出重影的光圈，恍惚朦胧间，我再次睁开眼。

周围的一切没有变化，唯有那双曾沾满罪恶的双手，慢慢变小，直到手上的血迹全部褪去。金色的海水像母亲的抚摸，海风带起波浪轻柔地游荡在我的大腿之间。

现在不是退潮吗，为什么水涨高了？

我抬起头，发现黑色的长发已经不能随风飘扬了，因为它变短了。再次凝视海面上的倒影，原来……

原来……是我变小了，就像小时候一样。

太久没见故乡的海水，我也会忘记……

有什么声音夹杂在冲击的海浪中。

我听到有人在远处呼喊我……

我抬头望着最熟悉的那一处，破败不堪的小屋。那是我的家，远远望去，依稀有个人影在门口走动。

难道是……

我拨开海水，前往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

……

……

“时离小姐，那是梦境深处。”

他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无视他的话语，将他的手拿开，没有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