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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用意（第1页）

郑局在夜幕降临时回到家中，随即拨通了齐县长的电话。他以细腻的言辞，向齐县长透露了审计局在对古川财政进行审计时发现的一些细节问题。这些问题恰巧触及了齐县长目前争论的敏感点。例如各单位车辆的维修、使用和管理费用，以及各单位年度预算与全县财政收入之间的差距等。齐县长听闻后情绪激动，在电话中急切地要求郑局将相关资料带给他。当得知资料仍在办公室时，虽然略显失望，但齐县长仍坚持邀请郑局到家中详谈。郑局向妻子简单交代后，便前往齐县长家。两家居住的环城路，是几年前县城新开的道路，他们都是自建的房屋，相距仅三百米左右。刚进屋坐下，齐县长便急切地询问审计结论。郑局起身接过齐县长爱人递来的茶杯，道谢后坐下回答：“齐县长，我们审计的结果并非关键，关键在于上级领导的意愿。如果结果不符合他们的期望，即便再详尽准确，也会被冷落；反之，哪怕只是流言蜚语，也会被高度重视。”齐县长深有同感，坐在沙发上感叹：“确实如此，我现在就面临这样的困境，真是可悲又可怜。”郑局不知如何回应，便借喝茶沉默。片刻后，齐县长突然说：“这次简书记恐怕难逃一劫。”郑局一惊，追问道：“为何这么说？”齐县长苦涩地表示：“上任仅四个月就亏空1000万的县长，在全国都极为罕见，何况还有人故意炒作，影响更甚。”他突然意识到与郑局谈论这些不太合适，便收声。郑局见状，抢先说道：“今天下午，我和刘建设局长、检察院的廖检共进晚餐。”齐县长有些意外，郑局靠近他，降低声音说：“我们谈论了简书记被停职一事，都感到疑惑。我不相信简书记真犯了严重错误，他们也有同感，决定私下调查真相。如果简书记是被人诬陷，我们宁愿放弃官职，也要为他伸张正义！”郑局巧妙地将刘建设的话套用在自己身上，清楚这样做能赢得信任。齐县长听后动容，沉默良久，似乎内心有所触动。他不停挠头皮，看似头皮痒，实则内心矛盾挣扎。最终，齐县长停止挠头，直视郑局：“那你找我有何目的？”郑局明白这是试探，直接了当回答：“我们希望得到你的支持和帮助！”齐县长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却意味深长：“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呢？我既非调查组成员，手中也无紧要之物。”郑局心领神会，明白齐县长的言外之意：“您是否愿意伸出援手？您能给予我们何种帮助？这对我们及您自身又有何影响？”稍作思索，郑局诚恳地说：“齐县长，您具体帮我们什么并不关键，但您的助力对简书记至关重要。您身为分管古川财政的领导，在诸多问题上，您的见解、掌握的情况以及思考的高度，绝非我们所能比拟。”这番话含蓄而完整：我们或许不值得您冒险相助，但您所助之人是简书记。以您齐县长的身份地位，我们不敢、也无需与您争夺什么。齐县长点头，语重心长地指出：“你们忽略了一个关键节点——半个月后即将召开‘两会’。龙海波现为古川县县委代理书记兼县长，凭借在古川多年的根基，又吸纳了任顾二人的势力，在此次‘两会’中，他极有可能摘掉‘代理’二字。届时，即便简书记的问题水落石出，他也难以重返古川，你们明白吗？”郑局心急如焚，慌张地说：“这么说，我们必须在‘两会’前让简书记回归！可时间紧迫，任何借口都能拖延十天半月，这太难了！”齐县长嘴角挂着微笑，缓缓道：“所以，别因贪图未来利益而将我卷入。我愿意相助，只因简书记为人正直，与他共事的这几个月，是我担任副县长以来最畅快的时光。”他语重心长地劝诫郑局：“对你们，我有一句话：若真心想帮简书记，就脚踏实地地去做，别掺杂太多私心杂念。否则，一旦失望，你们可能会迁怒于简书记及一同帮助他的人，那更糟糕！”郑局被齐县长的话击中要害，胃部抽搐，冷汗直冒，失神间与齐县长目光相撞。齐县长眼神平和淡然，郑局却莫名脸红，犹豫地说：“齐县长，我确有私心，但也真心想帮简书记，至少这样我心能安。”齐县长放下茶杯，笑道：“即便我们帮了简书记，凭他的性格，若我们能力不足或违法乱纪，他也不会偏袒。反之，即便这次不帮，只要我们工作出色、品德高尚，他也会提拔重用。我对简书记这点颇有信心。”郑局默默点头，齐县长收起笑容，认真地说：“若你们决心查明真相，希望简书记回归古川，我有两点建议：首先，迅速整理材料，不必等全部齐全。将你们的疑问、看法及搜集到的资料整理成报告或举报信，尽快快递给上级机关。他们能这样对付简书记，我们同样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次，分头联络群众和干部。在古川，简书记虽仅工作四月，却赢得众多尊重。重点提醒，可去许庄看看，解铃还须系铃人。”郑局用力点头，说：“齐县长，我们还希望您帮忙联络陈部长和田行长，我们与他们不熟，又不便贸然拜访。”齐县长笑着点头：“陈部长一直与我保持联系，我们也在积极想办法。只要你们摆正心态，我相信邪不胜正！”郑局敬重地看着齐县长：“您放心，这些天我也在反思。我确实犯了不少错，走了弯路，但我相信这次我是对的！”说完，他站起身，站在沙发旁对齐县长说：“齐县长，我先告辞了，感谢您的教诲，我会好好做事，更会好好做人！”齐县长也站起，拍了拍郑局的肩膀，亲自送他到门口。：（）赤色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