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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义（第3页）

林羡鱼没继续说，给自己续了一杯酒，而桌下沈听林拨弄着她的手，从故意用那枚戒指摩挲她指尖，到掌心相对，她知道这人肯定是想跟他十指相扣，于是刻意地动了动手，做出要抽走的架势。

沈听林不许她抽走，先是慢慢地摩挲往回拉，见这方法不起效，直接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就着这个动作把人拉回来。

林羡鱼快跌进他怀抱，周围还有人看着，她撑着身子没倒下去，故作严肃地看他一眼，沈听林却还笑，唇贴在她耳侧，手上仍微凉，耳畔却有热浪。

他说：“你刚才的事还没说完，继续啊。”

经过他这么折腾，那点无关痛痒的事情早就给忘掉，而且这也不是重点，林羡鱼捡了点自己想说，又相对重要许多的事，她把声音压得很低，莫名就带了些蛊惑意味：“我想说，今天晚上我去你家行不行？”

在一起之前她在沈听林家里住过几天，但在一起之后从来没有在他家里留宿过。

那只本来不怎么老实的手顿住，似乎被她说的话是藤蔓，把他死死地缠绕紧了，呼吸都慢半拍，眼神飘忽着闪开不看她，故作放松地咳两声，另一只手抬起摸到自己的耳垂，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心虚似的，“你想来，当然可以。”

他们两个的悄悄话还没说完，倪喃敲了敲桌子，从桌下拿出个精致的蛋糕盒，说：“你们两个回去聊不行吗，这会儿该点蜡烛许愿了。”

她把纸盒打开，蛋糕很漂亮，底层是海浪的颜色，浪卷波涛，拍打着岸上散落的姜花，其上是虚瞑的夜色，繁星点点，夜空下是荧光闪动的萤火虫。

倪喃看了眼还愣着的沈听林，笑说：“漂亮得你连话都不会说了，这可是我们小鱼亲手设计的，好看吧。”

沈听林还呆着，但点了点头，这是当初她过生日时的样子，如今她复刻这份浪漫到他的生日蛋糕上。

最后还是林羡鱼没忍住碰了碰他胳膊，他才回神，却有点反应迟钝到不知该做什么，林羡鱼失笑：“蜡烛给你插好了，开始许愿吧。”

盛放起身，配合着把灯关掉，室内黑暗，唯有蜡烛摇曳的火光。

沈听林在他们的注视下，十指相扣闭眼许愿，而后在眼睛酸涩感上涌前睁开眼，吹灭蜡烛。

接下来是送祝福时间，没怎么煽情，但沈听林听得眼眶泛红。

回家的路上沈听林还说说笑笑，想遮过那点矫情劲儿。

回到家，林羡鱼把大衣脱了挂起来，粉裙裙摆漂亮，走路时摇曳，步步生姿，她牵着他往书房走，走进去却不开灯，沈听林也不急，只是由着她。

窗子透进丝缕月光，林羡鱼让沈听林坐下，她坐在他对面，拿起留在他这的电脑，边开机操作边说话，视线落在他身上，把一心二用发挥到极致：“我刚才一直没跟你说，生日快乐沈听林。”

她的面前有月光，还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光，照亮她本就清澈的眼底，她说：“我之前都没想过有一天能陪你过生日，你说命运神奇吧，我们又再次遇到了，我又在你身边了。”

沈听林听着，微微勾起唇角，垂眸低语：“还好有你。”

她当时想，想要成为他漫长生命中稍纵即逝的快乐，她知世事恰如白云苍狗，所以不贪心，只借天地斯须。

林羡鱼把电脑屏幕转向他，长代码编写完成，霎时间，暗室里便有了一片浩瀚星海，莹莹地闪动着光，夜幕上星光只增不减，星河万顷。

沈听林愣住，眨眼的速度都减缓，徐徐抬眼望向对面的人，她笑着，眼睛很亮，“你信不信，这里面有一颗属于你的星星？”

“嗯？”沈听林起初没反应过来，用短暂的时间内缓冲好，说：“嗯，相信你。”

林羡鱼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每次都是这样，他总是不假思索地就说相信。她拿出积压已久的礼物，是一个购买星星命名权的证书。是英仙座的星星，他们一起看过的流星雨就是英仙座，这颗星星也是看过流星后买下来的。

把证书推到他面前，上面写着：听林主义。

扉页上有她的手写字：祝沈听林小朋友生日快乐，新的一岁青翠刮辣，茁壮成长。春生夏明朗，秋祺冬瑞康，年年欢愉，岁岁有我。

这颗星星，林羡鱼买的时候没有多想，只是想倾注一点感情在里面，但又怕太过剔透，只好隐晦些。主义的谐音，属意，正确语序应该是，属意听林。

见沈听林彻底愣住，眼眶微微泛红，林羡鱼认真地说，“这是早就买的，一起看过流星雨那天晚上，你在电话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又想到你说喜欢星空，我就买了一颗星星，想让它属于你。”

林羡鱼说完自己都觉好笑，当时跟周方回说这件事，周方回还说她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现在想想也确实是有点儿：“我买的时候是一时冲动，后来也觉得自己是在犯傻，再后来，我觉得也不错，即使分隔两地，我抬起头也许不能跟你见到同一轮月亮，但是我能看到你了。”

沈听林揉了下眼睛，笑着说：“你那么早就准备好了啊。”

“对啊，当时我过生日，你给我写了个小作文，现在我来当面给你演讲。”林羡鱼看着他，真挚赤诚，把心里所有的话都倾述，谁料第一句就是控诉：“我有时候觉得你没那么相信我对你的爱。”

沈听林慌慌张张解释：“我没有。”

“其实在你之前，我没想过谈恋爱，我妈给我的影响太大，我怕我太极端地喜欢一个人，最后却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但是我遇见你，你对我说行止由心，费尽心思让我有求必应，我才知道，遗传的力量是很伟大的。”林羡鱼说着走到他身前，捧着他的脸与他对视，任他眼眶红了也不松手，“我以为我是不会回头看的人，但我想和你见面再见面。”

这下彻底把人招哭了，沈听林偏开头不想让她看到，但林羡鱼偏把他的脸扭过来，给他擦眼泪时笑得肩膀都颤抖：“是不是有点儿肉麻了？”

“没有。”沈听林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圈揽到怀里，头埋在她颈窝，手环在她腰际，声音低低的，细软的头发擦过她下颚，他往她颈窝里蹭了下，撒娇似的：“再抱一会儿好不好？”

也不知抱了多久，林羡鱼才听到他的声音，闷在喉咙里，还带着点儿颤抖的哭腔，却坚定非常：“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爱，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