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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辉光之镜在伦敦销声匿迹,道格拉斯就没有见到过赫曼·史密斯,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再次见到了这个人。
苍白的脸色也好,毫无攻击性的微笑也罢,这都只是这个男人的面具和伪装。
为了自己的而不惜任何代价,这是所有天命之人的通病。道格拉斯谨记防剿局的文件,绝对不对任何一个密教中人抱有信任。
“你来找我,是来叙旧的吗?”青年微笑着,好似并没有感受到从道格拉斯身上毫不掩饰展示出来的敌意和警惕。
“不,我是来看看你能说出些什么花言巧语。”伦敦来的警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正对着赫曼。
“以经济相关罪名在监狱里见到你,这倒是我没想到过的事情。”
“世事无常,我也是需要赚钱糊口的。”
“你就应该在那次抓捕行动中被逮捕,然后处死。”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道格拉斯先生。就算是防剿局要给我定罪名,那也要切实的证据才行。就像现在我身上这种,能让我在监狱里待够好几个月。”
一旁沉默的戈登局长观察着他们两个人的话语交锋。在戈登局长,青年一反常态的健谈——跟资料上的完全不符。在警局的资料上,作为企鹅人的得力属下,史密斯一向是话少的,他沉默,但礼貌得体,并且一开口就切入正题,像这样还会跟道格拉斯说这么多话还是很少见的状态。
只是道格拉斯也习以为常地跟史密斯展开了言语之间的交锋,看来他们以前经常这样。
还是说……这是伦敦的某种礼貌习惯?土生土长的哥谭警官在心里猜测道。
“更何况,我说的话还谈不上是花言巧语,那太夸张了。这只是一些我发自内心想问你的话,仅此而已。”
“趁着戈登局长在场,我就来问问你吧,道格拉斯先生。作为一名学者,我只不过是想了解隐藏在世界表皮之下的色彩。论危险,我比不上闪刃教会,论影响,我比不上神圣伤口会,他们可是有专程信奉圣亚割妮的教会。我遵守法律,尊重每一位前来拜访我的官方人士,但是你,你们,还是派人来了。勾引我的朋友,调查监视我的行踪,甚至我们的社团解散之后,我回到老家来找了一份工作用以糊口的如今,你依旧从伦敦追到了这里。这难道就是你所信奉的律法吗?”
“你不要胡搅蛮缠,史密斯。你这些话的前提就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对于密教罪犯,我们一视同仁。”道格拉斯冷冷地说道。
“维斯瓦河女王被毒死。第聂伯河女王被鱼钩呛死。塔霍河女王被活活烧死……真相大白,杀人真凶正是台下的观众。剧本要求存活的女王处死所有未逃走的观众。”听到道格拉斯的话,赫曼没继续跟他说什么,而是转而开始念出一段话,就像在念着什么古老的戏剧。
他一边缓慢地念出《河川诸女王》的结局,一边观察着道格拉斯的反应。随后在看到他想看到的反应之后,赫曼笑了。
“看来你看过这本书了。”
“闭嘴。”
“不要反应这么大,相信我,你在防剿局的同僚们绝对比你看过的书籍要多得多……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他们能这么快速、准确地抓住流窜在外的密教中人?只是你自己不愿意去细想,固执得像替没落王室效忠的可怜骑士。”
诚然,防剿局里有记载在案的无形之术的学者,他们可以是防剿局的精英干员,也可以是无意中开启了道路随后投奔防剿局的天命之人……总之,他们在使用防剿局的资源的同时也意味着他们未来的路一眼看得到尽头。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的终局。
即使是防剿局里也有在看文件的过程中没忍住诱惑和而陷入迷茫,从而放弃尊重律条,成为隐藏在防剿局阴影之下的天命之人。一边抓捕着自己的同行从而从防剿局那里领得工资和加班费,一边利用自己身为警探的便利探寻藏宝地,寻找古籍和珍惜的原料,成为防剿局又一个潜藏中的敌人,成为对于这个时代的天命之人来说又一个棘手的竞争者。
天命之人的道路并不是非黑即白的,那道界限对于天命之人来说尤其的模糊。区别只在于你想,还是不想。
“哦,”赫曼拖长尾音,“我知道了,你做梦了。这很好,梦见了什么,能跟我说说吗,或许我能给你一些有用的建议。”
赫曼看着对面的男人,看他的表情发生细微的变化,随后又恢复原样,就像往湖里投入一颗石子,水面泛起微微涟漪。
“这跟你无关,史密斯,不要转移话题。我会找到你研究无形之术的证据,然后上报防剿局。”
“我在此等待您的好消息,道格拉斯先生。”面对道格拉斯的威胁,赫曼表现得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赫曼对此并不意外,在工作中,道格拉斯的办事态度相当冷硬,与他在日常生活中的随和一点都不一样。
“戈登局长您来是为了什么,找我有什么事吗?”戴着手铐的青年视线转向他。
戈登局长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道:“不,我只是陪道格拉斯先生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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