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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温柔至极的一段话如同在心间缓缓流淌的清泉,润物无声,却让五条清感觉一阵凉意从心头蔓延至四肢,瞬间手脚冰凉,思绪都像是被冰冻了一般,完全无法思考。
这些话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如果知道他暗地里做的事,为什么不阻止?
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满心的疑问,五条清却一句也问不出来,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慌乱,低下头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避开对方的视线,轻声笑道:“我没什么事要做,就是最近有点倒霉,会注意安全的,别担心。”
“嗯。”安倍晴明应了一声,五条清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怎样一副神情,只是感觉,对方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让他格外不自在,就好像,自己不着存缕,整个人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下,不管是暗地里做的小动作,还是他身上藏着的秘密,一切的一切对方从始至终都了然于胸。
这样的想法让五条清悄然捏紧了被衣袖掩住的手指,低垂的眼帘下,一双眼晦涩至极,看不见一点光亮。
玩闹了大半宿,庭院的喧闹才慢慢沉寂下去,妖怪们玩累喝醉后,一点也不在乎环境的,乱七八糟躺了一地,不管是庭院的树干上、石桥上、又或者池塘里,木廊下,随处可见四仰八叉闭眼酣睡的精怪们。
麻叶童子年纪小,经不得熬,早早就眼不见心不烦的回房间睡觉了,大江山三人组醉意上头,红叶狩和酒吞找了个石头在两边坐下开始掰手腕,茨木童子在一旁两眼放光,嚷嚷着他也要玩,为数不多还醒着的妖怪们将三人围在一起呐喊助威。
看着满院狼藉,躺了一地宛如某种犯罪现场的庭院,安倍晴明揉了揉眉心,从袖中取出豆子,撒豆成兵,控制着娇小的式神们,让它们把地上的妖怪一个个搬到空置的房间里去,现在这样,要是有人突然上门,就算他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将院子里收拾完,他站在院中看了眼不知道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的大江山几人,按着眉心一脸疲惫的回到刚才的地方。
刚走几步就看到狸猫用一种诡异的姿势抱着柱子,圆鼓鼓的眼睛里写满了生无可恋,嘴上还念叨着老朽的酒。
安倍晴明顿了顿,脚步莫名加快了不少。
台阶上方,刚才用作聚会的宽敞平台上,一人独坐在那里,长长的乌发垂落铺散在身后,身前放置着稍大的酒葫芦和送来下酒的小菜,手里正拿着瓷白的酒杯细细品酌。
神情看着和往日无异,安倍晴明松了口气,走上台阶,那人听到动静转头看了眼,撇了下嘴,挪动身子偏到一边,安倍晴明脚步微顿,脑子里闪过什么东西,他连忙走过去,蹲下身,拿起一旁的酒葫芦晃了晃。
轻飘飘的重量,里面一点水声都听不到了,安倍晴明不由沉默了一会儿。
“清,夜深了,回去休息吧。”他走到青年身前,伸手想把对方手里的酒杯拿过来,只是刚碰上杯沿,就看到那双清透的眸子迅速覆满水雾,顿时僵住不敢继续动作了。
“怎么了?”温润的声线更加柔和了几分,被问到的青年一直没说话,沉默的盯着他,看着看着,眼中水色渐起,波光熠熠,微垂的眼尾看着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水雾渐渐凝聚成露珠,挂在下眼睫上摇摇欲坠,神色纯然,昳丽的容颜却愈发惑人心神。
两者结合在一起的冲击力直逼心头,不由让人心生绮念,欲壑丛生。
安倍晴明眸色暗了暗,下颚线绷紧了些,将人揽入怀中,轻声叹了口气:“吓到你了?”
他缓缓俯下身,将眼尾处摇摇欲坠的露珠卷入口中,眸色微敛,如同春日被花蜜引诱的蝴蝶般,在眼帘上盛开的愈发红艳的花朵上轻轻落下一吻。
青年放置在身侧维持平衡的手骤然收紧。
安倍晴明稍稍抬头,用手将青年耳畔的碎发撩到耳后,望着他的眼睛,柔声说着:“不用担心。”
“我是说,你想做什么都没关系,我相信你。”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他神色纵容,眸中的柔光好似要将人溺毙在其中,青年眨了眨眼,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困惑,微启的唇瓣残留着酒渍,泛着一层水光,如同朝露下成熟饱满的果实,诱人至极。
缝隙下,果肉艳红,水光盈盈,看着就叫人唇齿生津,不禁想要品尝一番,看看是否如想象中那般香甜解渴。
安倍晴明呼吸一促,眸色深了许多,别开眼,看向四周,大江山那几人还在闹腾,围在他们身边的妖怪们哈欠连天,乱七八糟的坐在地上,看着几人比试。
平复好情绪后,他神色如常的回过头,眉眼温和的轻声说着:“我带你回去休息吧,熬太晚对身体不好。”
说完话,他也不等对方反应,一手揽肩,一手穿过腿弯,十分轻松的将人从地上抱起,冲着怀中乖巧至极的青年弯了下眉眼,迈开脚步走下台阶,往青年的房间慢慢走去。
天空的红色愈发暗沉了,凝聚着不少乌云,将环境晕染的格外不详和诡异,青年微微抬眸,天色的渲染下,阴阳师的银发也被染上一层浅淡的红色,但周身淡然的气质却将他整个人衬托的越发出尘,飘飘欲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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