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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你回来！”

天界之中云雾缭绕的最深处，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我没有办法，帝君将任务给了我，我只能奉行。”云君的身形在云海之中缓缓浮现出来，看了一眼情君，很快收回目光，并不敢多看，“阿情，我也是自然部的神官。我和风君是同一时期的人，我不想让你我重蹈风雪二位的覆辙。”

情君怔了一下：“云儿，你什么意思？风雪的结局是她们咎由自取，我们怎么可能……”

“你所见的未必就是真实的。”云君指尖拂过一片薄云，苦笑一声，“虽然天界被我布下的素云阵包拢，但天界并不是纯白无暇的地方。有这样的表面也验证了这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去，十有八九都是有去无还？天谕即将降临，人间将如修罗地狱，就算你是神官云君，在天谕的作用下你也会被压制得与常人无异。你在这个时间下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云君垂了垂眸子，突然抬头，展颜一笑：“阿情，你是觉得我是容易送死的人么？我从天地还是一片混沌时候就已经形成，区区天谕，何足为惧？”

“可是……”情君一急，想要伸手拦住云君，但却不想云君身形骤然虚幻一闪，竟同周遭白云融为一体，径自从情君身体中穿了过去。

“当初风雪的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云君身形缓缓凝为实体，背对着情君，“阿情，你我虽然都是天界神官，但未曾真正共事，你可知天界十二神祗的身份？”

情君摇了摇头，困惑地看向云君。

情君司情，虽然看似先天之物，但她却是实打实的后天飞升，而且情君一职还是她的自创神位。天界的神官位大多靠传承，还没有传承就陨灭的神官则是从下界资质优者选出。而她偏偏是自创，就像明明皇上钦定了文武百官之后，在一次上朝时候又自行多了一个不知何名的神位。因为这样特殊的存在，这让她在天界并不怎么受诸神的待见。

情君知道自己的尴尬处境，倒也并不在意。除了尽职之外她尽可能远离神官聚集之地以免招惹是非。因此这也造成了她对天界很多事的极度不了解。

“风、雪、雨、雷、云、水、火、土、金、木、日、月。除日月二位独立开来之外，剩下就组成了自然部十大神官。”云君声音缓缓，如同回溯了万年光阴，“光阴如流水，现在已经这么久了。当初开辟天界这个地方的创世神祗已经七零八落，不复当年了。”

情君闻言，低低惊呼一声，颇有些错愕。

“我还以为，会有时间和空间。”情君道。

“时空？阿情对天界可真谓是不了解。天界根本没有设立过时空二职。时空这两种属性，是天界几乎从未掌控的两种能力。就连我们也无法完全控制时空，只能令其放慢，对其干扰，却不能使之停滞。”

情君捕捉到了云君话中的敏感点：“刚刚你说，几乎？那就意味着还有掌控这两种力量的？”

“当然，这个人你也清楚，是雪神。她将这股力量封入了血脉，只有与雪神血脉相通的族人才会继承这种力量，这种力量储存在雪族人的眼睛之中。也就是雪目。”云君叹息一声，“第一代雪神曾经在临死前立下过诅咒，雪目的力量不能传给外族人，所有关于时空的秘密都要埋葬在雪目之中。”

听了云君的话，情君更弄不懂这些关系了，她仔细回想着自己脑子中已知的线索：“可我听说雪族是由现在下面那位创立的？她就是先天的那位？”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在风君得道之时，那位修为尚浅，本无机缘，但却强行突破，强行追随风君前行。后来终究因为如此，她提前耗尽了生机，在濒临陨落之前，她调转了时间，让自己回到强行突破之前并抹去了风君的记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世间还有谁能掌控时间。但看见这一幕的并不只有我。”

并不只有云君，还有不少同为创世神祗的同僚看见了。这些中有的将这作为一件奇事说给了接任者，不知为何就传到了有心人耳中，再过一段时间，这些创世神祗及其枝叶大多凋敝，天界又换了一批新的血液，这些往事也就无人提起了。

而风君与云君，则是这场悄无声息的斗争中硕果仅存的两位，因为经过时空转换的雪神隐藏得极好，根本无人发现。

天界是不会容许太强大的存在，领导天界的帝君自然不希望看见比他强盛之流的存在，云君将全部攻伐之道舍弃换取一身疗愈防御之术就是为了防止这一天道到来，而风君却并不是那么能参透人心。因此当帝君决定秘密铲除风君时，风君毫无知觉。

因此就造成了千年前的那场惨剧。至于后期太阴星君介入干扰，则就是后话了。天界中人谁也不能想到，一向怕麻烦的太阴星君会主动牵扯进这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陈年旧案之中。但因为太阴星君的地位，就算帝君也不敢明面反对。

“直到现在，天界也没有放过她们两个，帝君就是其中一个。”云君陈说完这一段往事，眸底掠过一抹深深的坚决，“现在帝君的手已经要伸到我这里，如果我不按照他的指令行事，下一个风雪就是你我。现在只能庆幸我们这些并不是像风雪那样举手间便可以将天地毁灭之流。而且我们还有利用价值。”

情君对云君的话还有些犹疑：“既然如此，云儿，你真没想过最坏的打算？我知道你其实是和别人的认知不同的。”

“也不是完全没有。”云君走了几步，突然转过头，“但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现在你所见的平衡其实已经岌岌可危。我们不得不维持这种表面上的平衡，直到真正危机的降临。这是你我都不能摆脱的责任。”云君挥挥手，云朵包拢而来，隔绝了情君的路，“阿情，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复。我喜欢完美。”

因为与太阴星君耽搁了一段时间，已经过了与小白约定的时间，沐吟风急匆匆赶到约定的地点，只见一个身形壮硕的女子站在那里，焦躁不安地望着四周。

这种身形，是小白没得跑了。

其实小白究竟是什么上古神兽，沐吟风也不清楚。在她解救小白之后翻遍典藏的经书也没找到小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没找到小白的族群。虽然小白经常在人间居住，但小白的审美和世人差远了。世人大多喜欢纤纤细细的女子，而小白却格外喜欢强壮健硕的身形，因此幻化成这样不是小白修为不够，而是正好贴合了小白的审美。

“主人，主人。”小白一见沐吟风前来，马上跑向她，声如洪钟，神色却格外小鸟依人，两相对比反而有些诡异。

“沐……主人。”素娘从草丛中冒了出来，还来不及化人形，拖着狐狸尾巴就跳到了沐吟风怀中。

神兽小白与白狐素娘当年都是侍立在风君座下的两个神兽，小白犯了天条被她藏在青岚山中，而白狐素娘则是自甘请愿堕入轮回侍奉风君。在见到沐吟风之后她渐渐恢复了转生之前的记忆，对沐吟风的称呼渐渐由“沐姑娘”变成了“主人”，不管沐吟风怎么提醒都改不过来。

在天界时候素娘与小白便相处融洽，烈性的小白除了风君之外，只对小白言听计从。像小白这种高等级神兽不光只从气息判断来人，她可以直接透过表象，看穿躯壳内的魂魄。

原本素娘还是在监视常醉，但在常醉被掳走后，她便回到了青岚山中等待沐吟风的到来。

沐吟风摸了摸素娘毛茸茸的头，将她放到了一旁，向小白问三年前的那件事，小白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头抵着地，不敢抬起来。

看来小白对三年前被控制为乱青岚山的事还是极为愧疚。三年前小白中了纸绫的幻术，发狂袭击来整个青岚山，其中被她杀死打伤的各个门派的长老护法无数，就连归元楼主翟景安和也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